趙慎遲疑了一下才道:“他似乎跟你父兄的死有關,你沒有夢到嗎?”
紀云舒猛地僵了一下,書里根本就沒有提過這個人。
她越來越發現,那其實只是一本以男女主的感情為主線的,姚若蘭和趙恒兩個人愛的要死要活才是重點,其他的人和事都只是配角和背景。
在書中,哪怕姚若蘭心情不好少吃一頓飯,都比她的父兄是怎么死的寫的更詳細。
但現在,她已經活在其中。
這個世界是真實的,不是以那兩個人為中心的,她的眼睛不能只盯著那兩人。
從她這一趟進宮發生的事情來看,趙恒也只是適逢其會,很多針對紀家,針對皇室的陰謀,早就已經開始了。
紀云舒心中豁然開朗,趙慎這個有真實前世記憶的人,或許都比她腦子里那點只跟男女主情情愛愛有關的東西有用。
她十分坦然道:“我沒夢到過他,我只夢到父兄死了,過了不久你也死了,后來我也死了。”
一句話,我們都是會死的人。
趙慎嘴角抽了抽,轉回了正題:“所以太后會怎么處置陳楠?”
紀云舒道:“先審問,沒有問題就按規矩革職查辦。”
趙慎蹙了下眉頭,沒有說話。
紀云舒打量著他的神情,發現他雖然沒什么表情,卻明顯有些不贊成這樣的做法。
她又補充道:“不過我跟姑母提議,如果查不出問題,就杖責三十,讓他繼續留任,明面上好歹是紀家的人,總要保一保的。”
趙慎挑眉看她:“你想用他引出背后的人?”
紀云舒聳聳肩: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對方手段太過干脆狠辣,沒有留下任何線索。若是處理了他,一時還真沒地方下手,不如留著看看會不會有什么意外的收獲。”
趙慎贊賞地點頭道:“這一招不錯,宮里的探子層出不窮,不是他也會是別人,留著他至少還能有個防備。”
紀云舒忍不住嘆氣:“這些人都是閑的沒事干嗎?怎么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呢?”
趙慎給她扇著扇子沒有說話,紀云舒靠著墊子坐了一會兒又覺得難受,轉頭往車窗外看去。
他們已經到了京郊,這一片都是城里豪門勛貴的莊子和地。
此時正值六月天熱的時候,一眼望去,明晃晃的陽光照在綠油油的莊稼上,說不出的生機勃勃。
她聽到后面似乎有什么動靜,朝后望去,就見不遠處有一隊車馬行著,似乎也往這一片莊子而來。
她問趙慎:“那是哪家?”
趙慎往外看了一眼,便收回視線道:“看下人的裝扮,應該是左相府的人,他們家的莊子似乎離咱們家不遠,最近京城也沒什么事,可能是家中的女眷來避暑吧。”
紀云舒想起泰寧長公主壽宴上那個當眾作畫,據說才貌雙全的相府嫡女盧凝霜。
雖然對方跟她沒有什么交情,當時見面也只是打了個招呼,但怎么說呢,她總覺得對方看向她的那一眼別有深意。
她忽然歪頭問趙慎:“你這樣才貌雙全的大才子,心目中理想的妻子是什么樣的?”
趙慎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:“你我自小就有婚約。”
他不說紀云舒差點忘了,趙慎小的時候,自家祖父就看上了人家,硬是拉著趙侯爺定下了婚事。
紀云舒不依不饒道:“你就沒有幻想過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?”
趙慎抬眼:“比如……”
“比如跟你一樣才華橫溢,出口成章,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