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整了整面色問:“不知道夫人來此有何貴干?”
紀云舒頓了頓,炸藥是不能直接提的,煉丹她也一竅不通。
所以想個什么借口跟這小道士搭話呢?
她眼睛轉了轉道:“聽夫君說道長是神醫,夫君的腿多虧了道長才能有今日,妾身特來向道長道一聲謝。”
說起這個一塵小道長肅然道:“趙世子能忍碎骨重生之痛,實非常人所能比,就是沒有小道,也會好的。”
碎骨重生?
也會好的?
所以趙慎的腿已經好了嗎?
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,紀云舒不自覺回想起,趙慎這些日子在她面前泰然自若的被驚蟄和冬至抱來抱去的樣子。
她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:“不管怎樣,總歸要謝道長的。聽說道長精通煉丹,妾身想問問這世上可真有能解百毒的丹藥?”
一塵大概沒想到她是為了這個來,愣了一下才道:“夫人說笑了,世上萬物相生相克,怎么可能有丹藥能解百毒?”
紀云舒聞言失落地問:“當真沒有嗎?我聽說漠北的巫師曾煉出一種叫碧靈丹的藥物,號稱能生死人肉白骨,難道是漠北人騙人的?”
一塵聞言倒像是想起了什么,過了片刻才道:“小道也為碧靈丹去過一趟漠北,但終究不曾有緣得見,所以傳說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。”
紀云舒執著地問:“漠北人總不會空穴來風吧?”
一塵道:“世界之大,無奇不有,真有什么小道不知道的靈丹妙藥也未可知,但夫人若是為此而來,恕小道無能為力。”
紀云舒點點頭,也不勉強,只是道:“我就是好奇,沒有也就罷了,我最近對煉丹一事頗感興趣,不知可否打擾道長一些日子?”
一塵點頭:“夫人是貴客,小道自然歡迎。”
嘴上這么說著,心中卻忍不住腹誹,也不知道那位趙世子是怎么想的,竟然讓新婚的妻子跑到道觀里來研究煉丹之術。
他雖然是一個道士,卻既不喜歡打坐也不愛清修。
常年研究醫術和煉丹。
在道觀的師父和一眾師兄弟眼中,簡直就是行事荒誕,不務正業。
事實上,知道他醫術的人也不多,畢竟他醫術最大的用處,也就是幫道觀里的師兄弟們治治傷寒中暑頭疼腦熱。
幾年前,那位趙世子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他會醫術,竟然力排眾議,讓他治腿。
那其實是他第一次在人的身上動刀子,將斷腿處的碎骨一點點取出來,他都直冒冷汗,趙世子卻始終沒有吭聲。
那樣能忍,當真不是凡人。
所幸結果是好的。
這次也不知道這個世子夫人究竟想做什么?
解百毒的丹藥?
那玩意不少人聽說過,卻從沒有人見過。
真的存在嗎?
一塵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。
頗有趣味地看著紀云舒的護衛隨從們利落地從馬車上搬東西。
看這架勢,是真打算常住。
他告辭離去后,綠如和蘭因帶著人收拾屋子。
紀云舒在院中挑了一處陰涼的地方坐下來。
白泠守在她的身邊沒有出聲,
紀云舒問:“你覺得這個道長怎么樣?”
白泠可不只是功夫好,醫術也很拿得出手。
只是跟在她身邊,實在沒什么用武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