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憶里,這位跟原主可沒什么交情。
這也不奇怪,兩人雖都是京城長大的,年紀大了之后也時常會在一些宴會上碰到。
但家里一個是文官,一個是武將。
紀云舒不學無術,琴棋書畫不通,詩詞歌賦不懂。
盧凝霜卻是出了名的才女。
這樣的兩個人,就是湊在一起也沒什么聊的。
現在盧凝霜卻硬生生給兩人找出了共同的興趣。
紀云舒看著那壇酒笑呵呵道:“盧妹妹說的對,相逢即是有緣,咱們今日既然碰上了,就一起吧。”
送上門的酒不喝白不喝。
盧凝霜見她沒有拒絕,臉上的笑意真實了一些,當即讓人拿了酒杯過來,倒了兩杯酒,親自將其中一杯端給紀云舒。
然后舉杯道:“以前我就覺得紀姐姐是個性子爽快的人,心中好生羨慕,可惜咱們兩家沒什么走動,一直沒能結交,今日趁著這個機會,我敬姐姐一杯,希望姐姐不要嫌棄,以后認我這個朋友。”
紀云舒聽她一口一個姐姐叫的親熱,心中覺得好笑。
這樣直接的上來跟她拉近關系,難道這位盧小姐當她傻不成?
但人家都這么賣力了,她自然也不能不給面子,于是端起酒杯道:“盧小姐是京城人盡皆知的大才女,我卻是個胸無點墨的,是盧小姐不要嫌棄我才是。”
說畢,仰頭便將那杯酒一口喝了。
盧凝霜也將自己杯中的酒喝了,笑道:“怎么會?紀姐姐是性情直爽大方的人,我很喜歡你呢。叫盧小姐太生分,以后喚我霜兒便是。”
紀云舒從善如流:“霜兒妹妹。”
這一頓飯吃的主賓都很盡興。
玉泉河里的魚肉質嫩滑鮮美,刺又少,沒有一點腥味。
盧凝霜的酒也不愧是左相的私藏,入口清冽而醇香,讓人回味無窮。
酒足飯飽,盧凝霜才告辭離開。
上了自家馬車的紀云舒倚著車廂吩咐車夫不著急,慢慢走就行了。
綠如給她泡了一杯茶念叨道:“夫人真是的,跟盧家姑娘也不熟,跟她喝什么酒啊?”
紀云舒小口抿著那杯據說能清心去火的苦茶,漫不經心道:“那你說,盧家小姐跟我又不熟,為什么會跑來請我喝酒?”
綠如也覺得奇怪:“說起來也是奇了,盧大小姐以前跟您也不是沒見過,不過點個頭打個招呼也就完事兒了,這次怎么這樣親熱的主動來跟您結交呢?”
蘭因道:“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”
綠如雖有些疑惑,但對盧凝霜的印象很好,雖然是千金小姐,卻舉止大方,溫柔和善,剛剛還勸了她一杯酒呢。
她實在想不出來那樣高貴美麗的小姐會有什么壞心思,忍不住辯駁道:“說不定就是喜歡咱們夫人性子爽利,想交個朋友。盧小姐可是左相千金,才貌雙全,要什么沒有,能圖咱們夫人什么?”
蘭因拿這個傻丫頭沒轍,翻了個白眼道:“夫人是今天才性子爽利嗎?以前怎么沒見她來結交?知人知面不知心。你長點腦子吧。”
紀云舒聽著兩個丫頭的議論,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這倆丫頭都是紀家的家生子,明明生長環境差不多,也是一起選到她身邊來伺候的,可不知怎么回事,一個像是沒長腦子,一個像是長了倆。
綠如不服道:“夫人,你還笑,倒是評評理啊。”
紀云舒摸了摸她的腦袋:“口說無憑,你們倆各執一詞,我能評出個什么來?她若真有什么目的,總會露出來的,不用著急。”
不過是喝了一頓酒,盧凝霜就是傻也不會一上來就暴露自己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