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云舒沒有想到這個莊子上竟然有一個暗牢。
她找沈欽的時候,對方正在暗牢里審人。
聽到紀云舒已經到了門外,沈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用帕子擦了擦手才出來。
“夫人,您怎么來這里了?”
一照面紀云舒就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。
她也不廢話:“審出什么了嗎?”
沈欽搖了搖頭:“說是江湖上的殺手,拿錢辦事,從不問雇主的信息,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“他們也不問目標的信息嗎?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下手?”
這里可是京城啊。
隨便扔一塊磚頭就能砸到高官勛貴的地方,江湖上的殺手敢這么猖狂?
沈欽疏朗的眉眼也染上了幾分陰郁:“接任務的人肯定是知道的,但他們這些來送死的,八成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紀云舒卻不相信:“我去看看。”
“夫人……”
沈欽不贊同地叫了一聲。
他們的夫人雖然出身將門,但畢竟是在深閨中養大的,從沒接觸過這些東西。
世子既然沒有跟夫人說自己的事情,必然也是有這方面的顧慮的。
紀云舒知道他想說什么,神色淡定道:“我知道你是為我好,可這些東西我遲早都是要接觸的。”
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躺平,可事實是,不努力改變命運就會死啊。
跟死比起來,這些事情又算的了什么呢?
沈欽想起她遇刺到現在的反應,終于不再阻攔,轉身在前面帶路。
紀云舒跟在他身后,沒有任何遲疑地踏入了暗牢。
這里仿佛密不透風一般,空氣都有一種凝滯感。
血腥味混雜著長時間空氣不流通的那種陰潮的霉味撲面而來。
紀云舒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感覺往前走。
里面沒有一點光線,只有墻角掛著一盞盞油燈閃著暈黃的火光。
幽幽的如同鬼火一般。
從外面的通道進去,是一個又大又寬敞的廳堂,墻邊的角落里堆滿了各種刑具。
靠著一面墻的地方,幾個人被手腳綁著吊了起來,身上已經是血跡淋漓。
這自然就是那幾個被活捉的刺客了。
紀云舒認真觀察,發現這地方明顯不是新修的,也不像是擱置許久的樣子。
里面經常會關著人嗎?
她心中更加疑惑,趙慎暗地里到底在做什么?
沈欽見她看到這場景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,心中松了口氣。
若是嚇壞了這嬌滴滴的夫人,世子回來怕是不好交代。
紀云舒沒有理會他的目光,只是走到其中一個刺客面前。
這人身形格外高大,當時一直沖在最前面。
像是個領頭的。
看她走過來,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。
紀云舒并不在意,平靜地問:“說說吧,你是什么人,為什么要刺殺我?”
男子輕蔑地看著她,沒有出聲,那模樣仿佛在說我就不說,有本事你就殺了我。
紀云舒有些為難道:“不怕死啊,那還真有些麻煩。”
沈欽有些好笑,怕死誰會做殺手啊?
他輕咳了一聲補充道:“該用的法子都用了,這些人都是硬骨頭,不肯開口。”
“硬骨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