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看著他的眸光冷厲,仿佛是看死人一般。
他知道,只要自己敢發出一點聲響,這個人就能立馬要了他的命。
而現在這個時候,他也沒有心思再做什么了。
他看著秦氏奄奄一息的模樣,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悲慟。
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頂道:“有人來了,你逃不了的。”
趙慎并不意外,周慶邦突然搜府,他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么。
周慶邦繼續道:“我們夫妻死在這里,他們正好可以把罪名按在你在身上。”
趙慎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:“你想我做什么?”
周慶邦忍著胸口的劇痛費勁地喘息著道:“救我的孩子,我給你你想要的東西。”
室內一片寂靜,他這句話雖然聲音很輕,卻很清晰地落在了在場兩個人的耳朵里。
秦氏驀地輕笑出聲,譏諷道:“我還以為你巴不得自己斷子絕孫呢。”
周慶邦沒有理會她的嘲諷,一雙眼睛只是盯著趙慎。
趙慎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,秦氏沒有再出聲。
趙慎知道她恨周慶邦,但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死。
他爽快地點頭:“可以,你簽和離書,孩子我會送回秦家。”
他說話間,已經去書案前利落地寫了一封和離書拿給周慶邦。
周慶邦簽了自己的名字,摁了手印,告訴趙慎一個地址。
“我將自己做的事情,都記錄下來藏在了那里,你若是有本事逃出生天,就自己去拿吧。”
人之將死其言也善,何況周慶邦似乎本就有所準備。
趙慎并不怕他會欺騙自己。
見周慶邦還能喘氣,他又問:“周大人可否說說為什么要做那些?”
周慶邦出身寒門,起點卻不算低,科舉出身,還是秦家的女婿。
如今才不過四十來歲,就已經是一州知府。
他若是好好做官,必然前途無量。
周慶邦聞言有些恍惚,為什么呢?
“我們夫妻剛剛的話你不是都聽到了嗎?一開始,我覺得自己幸運,中了舉,死了未婚妻,卻娶了秦家的女兒。直到有一日,路彥霖出現了,他告訴我綺兒是秦家人害死的,我竟就那么信了。”
“他一步步的挑唆我恨秦氏,報仇,然后說自己要做一些生意,我便利用職務之便,給他大開方便之門,后來我才知道他做的生意是給漠北送東西。”
“那時候想和他斷絕關系已經沒有用了,這些年他經常出入府衙,整個肅州沒有人不知道他是我的至交好友。而且他告訴我,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綺兒報仇,憑我們的能力,根本無法扳倒秦家,但將通敵叛國的罪名扣到秦氏的頭上,卻并非辦不到。”
“我那時候鬼迷了心竅一般,覺得只要能扳倒秦家,做什么都愿意……”
趙慎也沒有想到,事情竟然會是這樣。
他看著已經絕了氣息的秦氏,有些慶幸她比周慶邦早聞了一會兒那香。
否則聽到這番話,怕是死都無法安心。
他邁步往外走去。
身后,周慶邦的聲音氣若游絲:“你要小心路彥霖……還有他身后的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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