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讓紀云舒的腦子里有什么一閃而過,她幾乎立刻就想起了肅州之事的詭異之處。
一方面有人在故意引他們來肅州。
另一方面,肅州這邊其實也沒設大多的圈套等他們鉆,幾次的圍殺更像是匆忙應對,尤其是在駐軍小鎮對趙慎的圍殺,看起來聲勢浩大,實際上并沒有下死手。
漠北突襲一事更是,漠北人失敗之后立即退了回去,顯然并沒有真正準備好南侵。
她一直沒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,現在倒是從趙慎的這句話中窺到了一點端倪。
雍王肯定不會親自沾手肅州的事,那么干活的人是誰顯而易見。
反正不會是遠在京城的雍王世子蕭昆。
“看來我們這次占了大便宜。”
想清楚這一切的紀云舒笑道。
趙慎發現她真是一點就通:“確實是占了便宜,蕭尋能在朝廷毫無知覺的情況下,將肅州經營到這個地步,能力不容小覷。”
至少在前世,肅州的事情一直都沒有被發現。
直到紀將軍父子戰死,他才從趙恒的身上看出些不對。
只是那個時候已經太晚了。
想到這些,他牽著紀云舒的手不自覺收緊。
幸好有她,這次一切都不同了。
知道雍王府也不是父子兄弟齊心,紀云舒心中豁然開朗,覺得前途一片光明。
她沒有再說這個,而是轉而道:“你的目的不是他們倆吧,是那個天樞公子?”
她剛病愈,又是下雪天,趙慎明明不樂意,還是帶她出了門。
她早該想到趙慎根本不可能是單純帶她來看燈的。
趙慎似乎聽出了她的怨念,笑道:“天樞公子,汝陽孟家二房的嫡幼子,自幼便以才思敏捷出名,但他最擅長的其實不是詩文。”
紀云舒想到剛剛那位天樞公子眼巴巴看著趙慎離開,恨不能直接跟來的樣子,已經無力吐槽:“看出來了。”
趙慎在那么短的時間內猜出了他所有的燈謎,不見他有什么情緒波動,反倒是答出了那道題,立即被他引為知己。
可見他真正感興趣的是什么。
趙慎見她對孟天樞似乎沒什么興趣,又道:“你不是想找人做海船還有改良司南什么的嗎?”
紀云舒倏地看向他:“你是說他可以?可他不是孟家的公子嗎?能為我們所用?”
趙慎道:“他是二房幼子,不需要繼承家業,雖然有點才名,家族不會輕易放棄,但也不會太過干預。只要有足夠的誘餌,讓他辦事就行了。”
紀云舒狐疑道:“老實說,你是不是早就盯上他了?”
趙慎也不瞞她:“你說了要找合用的人之后,我就在物色了。我在幾年前曾見過孟天樞畫的一副弓弩改良圖,工部的人贊嘆不已,可惜試著做了幾次,一直沒有做出來。他擅數術機巧,或許能做出你想要的東西。”
紀云舒發現趙慎真是個靠譜的人。
她說的話他都記得,哪怕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,也會努力幫她實現。
“那樣的話就太好了,只是他怎么會這個時候來肅州?雍王府那兄妹倆也在找他,而且他們看起來挺熟的。”
尤其是蕭婷看孟天樞的那個眼神,紀云舒覺得兩人的關系可能不那么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