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媽媽正在收拾地上的被摔碎的茶盞,聽到這一句,手陡然一頓,被鋒利的碎瓷劃了一道口子。
血瞬間涌了出來。
秦氏見此,莫名覺得心慌:“你怎么不小心些?讓那些小丫頭子來收拾也就是了。”
夏媽媽捂著自己的傷口,也覺得有些不吉利,但還是勉強笑道:“是我不中用,這么點事都辦不好,夫人別生氣。”
被她這么一打岔,秦氏的心情也就平復了下來,她嘆氣道:“我不生氣,要為了這么點子事就生氣,我哪里還能活到現在。”
夏媽媽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有些擔心地問:“那您打算怎么辦?要不大小姐的婚事就算了,當年那事兒處理的干凈,陳家手上肯定也沒什么證據。”
秦氏淡漠的眼底露出一抹痛色:“芙兒是我親生的,我難道不疼她嗎?可我怎么敢賭?”
夏媽媽是秦氏的奶媽媽,對秦氏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,自然也明白她心中的煎熬。
“都過去這么多年了,怎么就沒個完呢?您剛剛說世子知道那事兒,他是怎么知道的?”
秦氏嗤笑一聲:“將府里弄的雞飛狗跳,這兩日又沒了動靜,想必是沒找到什么證據,只是那兩口子向來謹慎,能接觸到世子夫人的人就那么多,猜也猜到了。”
夏媽媽嘆氣:“可不是太過謹慎了,原本也不過是試探,那藥的劑量并不重,只要沒懷孕就不會有什么反應,誰知這么快就被發現了。”
秦氏冷笑:“兩人好的蜜里調油一般,竟這么久了還沒有動靜,可別是身子有什么毛病。”
“不管怎么樣,沒子嗣就好,只是被猜到了,咱們會不會有麻煩?”
秦氏不在意道:“能有什么麻煩,且不說沒有證據,就是有,那香料是芙兒帶到瓊華院的,世子夫人終究什么事都沒有,世子能將芙兒怎么樣?”
夏媽媽有些不忍道:“大姑娘,她什么都不知道。夫人,跟陳家的婚事,真的沒有回轉的余地了嗎?陳世子這事兒解決不好,陳家焉能善待咱們姑娘?”
秦氏冷聲道:“世子想用這事逼我說出跟陳家結親的原因,我能說嗎?若不是芙兒去找世子夫人,他們也不會多事,這也是她自找的。”
夏媽媽聽她這么說,不敢再勸。
他們獨自說話,便將屋子里的人都打發出去了。
如今天冷,今晚又是小年夜,有家的都回家了,獨身一人在侯府的,也回自己屋里了。
外面沒有人守著,趙芙也聽到了陳家今日來信,讓母親幫忙去趙慎那里說情。
知道秦氏回來了,便過來打探消息,正巧把主仆倆的這一番話聽的清清楚楚。
趙芙站在屋檐下,被冷風吹的渾身都沒了知覺。
屋里母親的話更是讓她心底涼透。
淚順著眼角蜿蜒而下,她死死捂著自己的嘴,不敢發出任何聲響。
在貼身大丫鬟臘梅的攙扶下悄無聲息地回了自己的屋。
屋子里燒著炭,一進門就有一股熱氣撲面而來。
趙芙卻仍覺得渾身發冷,怎么也暖不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