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芙已經徹底看清了母親的真面目,聽了這話,并沒有辯解什么,而是重新跪到了秦氏面前。
“母親教訓女兒自是應該的,當初訂婚的時候,我不愿意,您說我的聽從父母之命,如今陳家退了婚,您說我給趙家丟了人,不該活在這個世上,母親說的都是對的,如今,我是該死還是該活,請母親賜教。”
趙芙這一番話不由讓紀云舒刮目相看。
她沒有說一句對秦氏的不滿,卻句句都是不滿。
更重要的是,這些話都是事實。
秦氏捂著胸口氣道:“你這是什么話,我何時要你去死了?”
趙芙垂著頭道:“母親若是不想要我的命,半夜來我屋里做什么,教訓我白日里的時間還不夠用嗎?”
秦氏仿佛被氣的說不出話來,捂著胸口直喘氣。
紀云舒道:“二嬸也不必著急,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為大妹妹著想,也不難分辨。你可以先說說為什么訂下陳家這門婚事,當真是覺得陳世子是舉世無雙的好男兒,跟大妹妹十分般配?”
秦氏怒道:“我好歹是你的長輩,你這是在審問我嗎?”
趙慎覺得紀云舒的話還是說的太客氣了,才讓人這樣蹬鼻子上臉,他冷聲道:“二嬸也不用拿長輩的身份來壓人,陳家世子年前在京兆府大牢待了幾日,該說的都說了。您現在可以選擇自己說還是讓人來審?”
秦氏這些日子其實一直處在恐慌中,她知道陳佑是什么德性,根本不可能受得住秘密。
除非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但顯然她的祈禱落了空。
她沉著臉道:“陳佑那種人的話,怎么能信?”
趙慎挑眉笑道:“看了陳世子是什么人,二嬸也不是不清楚,既然這樣,為什么還要訂婚呢?”
秦氏見問題又回到了最初,抿了抿唇道:“陳家跟我們家也算門當戶對,就算人不是十全十美,也能將就。這世上去哪找樣樣都好的男子呢?”
趙慎見她不見棺材不掉淚,也懶得再磨蹭下去:“陳佑可不是這么說的。他說是因為陳家人知道一個秘密,以此威脅你,你才答應的婚事。”
秦氏抬眼看向他:“看來世子寧愿相信陳家人也不愿相信我?”
趙慎道:“我也想相信二嬸,所以這些日子沒有將事情說出來,讓家里安穩地過了個年。”
秦氏沒有說話,她原本覺得陳家雖然知道點什么,但肯定沒有證據。
但趙慎不是尋常人,他不會信口開河,既然這么說,就一定是查到了什么。
有些事不知道就罷了,知道點端倪再去查證,并不是件難事。
已經到了這個時候,就算她不說話,趙慎也不會放過她:“關于我娘的死,二嬸不想說點什么嗎?”
趙侯爺從進門之后就一直沉默,他大概能明白二房母女在鬧騰什么,但不知道一向不愛管閑事的兒子為什么會插手。
直到聽到這句話,他震驚地看著趙慎問:“你說什么?”
趙慎看了他一眼,不知道一個人怎么會糊涂成這個樣子,連自己的妻子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。
“我說什么不重要,二嬸,你若是不說,就別怪我不留情面,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做了什么。”
秦氏眼神復雜地看著他,笑著道:“你不敢的,趙慎,你以為我為什么會那么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