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云舒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。
她的心里像是被突然被豁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,冷風灌進來。
疼的同時還有些麻木。
趙慎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,要知道就算是在肅州,他們九死一生的時候,紀云舒也沒有哭過。
他有些手足無措地幫她擦著眼淚:“你別哭,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……”
“生死都不是大事,在你眼里,什么才是大事?”
趙慎拿帕子擦干她臉上的淚跡,很認真地道:“你,你才是我的大事,我知道自己要死都不及看到你哭心里難受。”
紀云舒的眼淚流的更厲害:“不許胡說,你不會死。”
趙慎耐心地哄她:“好,我不死,只要有可能,我都會盡力的活。”
紀云舒得了這句話,心中才好受了一些。
她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也改變不了什么,抱著趙慎沒有說話。
第二日紀云舒去給姚氏請安的時候,正好碰上了魏元敏。
趙恒最近對她很好,她懷孕兩個月,還沒有顯懷,面色紅潤,看起來精神不錯。
跟姚氏的關系也同親母女一般。
還撒著嬌說姚氏這里的點心好吃。
倒是紀云舒,終究惦記著趙慎的身體,晚上沒有睡好。
魏元敏注意到她眼底的青影,便好奇地問:“大嫂這是怎么了?沒睡好嗎?”
紀云舒看了她一眼,點頭道:“可不是,前兩日王序不是在街上為了一盆花打傷了一個書生嗎?正好我和世子路過,將那書生帶到了我的醫館里,可是這都過去兩日了,那書生還沒有醒過來,我自然著急。”
魏元敏就是隨口問一句,沒想到紀云舒還真的說了出來。
王家公子在大街上當眾傷人的事情她自然也聽說了。
“人們不是說王序將人打死了嗎?那應該傷的很重,就算醒不過來,也不能怪大嫂你的醫館。”
魏元敏實事求是地說。
這時候,姚氏在上首道:“我早就說過,你個世子夫人開醫館不合適,能救多少人且不說,只要出了事,便會影響到咱們侯府的名譽。這事兒又跟王家有關系,若是人救不回來,王家人豈能不埋怨?”
紀云舒抬眼看她:“夫人說的是,只是我擔憂的并不是這個。醫館的大夫查了,那書生昏迷不醒,并不是因為受傷,而是中了苗人特有的蠱毒,這毒咱們這里的大夫無人能解。”
說這些話的時候,紀云舒眼都不眨的看著姚氏,她以為姚氏要么會心虛,要么會像以前一樣裝的若無其事,讓人看不出一點痕跡。
卻沒想到她的視線往魏元敏那邊瞥了過去。
雖然只是轉瞬即逝的一眼,但紀云舒立馬明白,那是下意識的。
她聽到蠱毒的事,為什么會先看向魏元敏?
紀云舒想到這些日子趙恒的異常,心砰砰地跳了起來。
魏元敏卻豪無所覺地奇怪道:“蠱毒?有這樣一種毒嗎?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?”
姚氏也笑道:“我活了這么久,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毒,說不準是你們醫館里的大夫救不了人,胡編亂造出來的。”
紀云舒搖頭道:“醫館里的大夫醫術十分高超,人品也信得過,不會撒這樣的謊。她還跟我說,這蠱毒是苗人特有的毒,效果各異,有些下到懷孕的婦人身上,能讓人悄無聲息的難產而亡,連最高明的大夫都難以查驗出來,而且那毒還能延續到孩子的身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