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,既然事情說開了,我也不隱瞞你。恒兒的性子若是能由了我,也不會失了先前紀家那一門親事,害我幾年的謀劃毀于一旦。這次又是敏兒先對若蘭下了狠手,他心中難免不忿,若不讓他把這怨恨發泄出來,不知道他還會做什么。”
泰寧長公主怒道:“他發泄怨恨,就是要我女兒的命嗎?且不說敏兒并沒有將姚若蘭怎樣,就算真的弄死了她,難不成要堂堂一個郡主給那個賤人抵命?”
姚氏看著她憤怒的樣子,眸子微垂,平靜道:“你誤會了,敏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,我如何會傷及她的性命,更不用說她肚子里還有我的孫子。那蠱毒種下,在生產之前不會有任何傷害,等敏兒生產的時候,我將毒解了就是,到時候有了孩子,我自然會勸恒兒好好跟敏兒過日子。若蘭你也知道的,只要太后在,那句懿旨就永遠有效。”
見長公主不說話,她有道:“王爺的事不容有失,我在侯府是個什么處境你也知道,侯爺和世子對我百般防備,恒兒又什么都不知道。若不是萬般無奈,我也不會出此下策。”
泰寧長公主嘆了口氣:“你為了兄長的付出我自然是感念的。便是我自己,也愿意傾盡所能,但不能陪上我的敏兒。我這輩子,就這么一個女兒。”
姚氏想了想道:“馬上就要春闈了,這么做原本也是為了安恒兒的心,他并不懂蠱毒,我也跟他說過,這毒在生產的時候才會發作。現在就給敏兒將毒解了也無妨。”
說著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子上。
然后不等泰寧長公主有回應,便起身道:“他們夫妻住的院子被燒掉了,也要修繕一番,公主若是不放心,就留敏兒在府上住一些日子。回頭我讓恒兒親自來接。”
泰寧長公主看向她,姚氏十分鎮定道:“這么做也是為了敏兒好。這些日子京城可不會平靜。”
姚氏說完就離開了,徒留長公主一人在椅子上發愣。
她知道自己和雍王府都離不開姚氏。
但敏兒并沒有參與其中,所以她想讓姚氏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放了敏兒。
她只有這么一個女兒,哪怕是和離也能接受。
可姚氏卻顯然沒有這個意思。
甚至最后那句話她隱隱聽出了威脅的意思。
姚氏真是讓她越想越心驚。
這時候知道姚氏離開的魏元敏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“娘,她怎么說?”
泰寧長公主有些無力地將姚氏的意思說了一遍,然后又將那個瓷瓶遞給她:“她希望你回去,解藥應該是真的。但具體要怎么做,你自己拿主意吧。”
她不會逼迫自己的女兒,從心里她不希望魏元敏回侯府了,姚氏能拿捏她,她未必不能拿捏姚氏。
她不信姚氏真的敢撕破臉皮。
魏元敏沉默良久,終究覺得心有不甘:“我若不回去,豈不是成全了那對狗男女?”
泰寧長公主搖頭道:“傻孩子,你還這么年輕,以后的日子長著呢,何必為了跟人置氣搭上自己?”
魏元敏堅定道:“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,母親不必勸我了,人是我要嫁的,有什么后果我都會自己擔著。”
泰寧長公主不知道女兒這執拗的性子像了誰,若不是如此,當初她就不會同意這門婚事。
當時趙恒有心上人就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,她并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去蹚渾水。
可惜,勸不住
現在,也一樣勸不住。
她閉了閉眼:“罷了,你既然決定了就隨你吧。但你要記得,不管發生什么,娘總會幫著你的。”
魏元敏忍不住上前抱住了長公主:“我知道,娘親,放心吧,我會好好的。”
趙恒以前能對她下手,不過是以有心算無心,現在她有了防備,不會再輕易中招了。
她的眼底閃過蝕骨的怨恨,不過轉瞬即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