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相閉了閉眼,從盧凝霜暴露的時候,他就知道他這條路快走到頭了。
可他終究不甘心,這些年他行事謹慎,就是女兒的事情都不能牽連到他。
這些日子一切風平浪靜,他一直在想皇上打算怎么對付他,原來是這樣。
內宅,果然是個極好的突破口。
夏家人當著眾人的面將事情揭開,就不可能善了。
盧相也想讓自己落幕的體面一些,以家中突然出事為由解散了賓客。
趙慎作為京兆尹被留了下來。
紀云舒沒有理由待著,只好跟著姚氏回了侯府。
趙慎直到晚上才回來,紀云舒忍不住問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趙慎道:“盧夫人身邊的丫鬟指證盧相毒殺夫人,證據確鑿。”
紀云舒瞪大了眼:“盧夫人……真的死了嗎?”
趙慎點了點頭:“盧夫人應該是知道了什么致命的東西,盧凝霜死后,她就被盧相軟禁了,盧相在她的食物和香料里都動了手腳,脈象顯示會讓人纏綿病榻,郁郁而終。”
“盧相瘋了嗎?”
毒害自己的夫人,這是直接的罪證。
盧相背后做的那一堆事情都不一定能讓刑部給他定刑,但這個可以。
趙慎道:“他沒瘋,在盧家,他是一手遮天的存在,家里人都以為盧夫人是真的病了,盧夫人身邊的人不是被收買了就是被控制了,什么都不敢說。若不是盧夫人之前就對盧凝霜起了懷疑,根本不會發現盧相對她做了什么。”
“盧夫人懷疑盧凝霜什么?”
趙慎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這么健忘的,之前還恨盧凝霜恨的要死,現在人一死,便把盧凝霜的事情忘的干干凈凈。
不過他還是很耐心地解釋:“盧凝霜給盧夫人下過藥,還利用夏淑妃往宮里伸手,甚至害過皇上,這些可都是會牽連到整個夏家的,你當時不還說盧凝霜像是跟夏家有仇嗎?”
“對哦,所以她們母女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趙慎搖頭:“盧相已經被刑部關押了,但還沒有審問,盧家其他人都不知情。”
紀云舒總結了一下:“所以是盧相想害盧夫人,盧夫人發現后用自己的命將他拉下水?”
“大概就是這么回事。”
紀云舒唏噓:“盧相會賠命嗎?”
趙慎道:“這事兒還有的審,不管怎么樣盧相完了。”
紀云舒遲疑了一瞬,還是問:“盧夫人的死,跟你有關嗎?”
如趙慎所說,盧相為官多年,行事謹慎,做了那么多事都沒有留下任何把柄。
既然對自己的夫人下了手,怎么可能不將事情處理干凈,還被抓了個證據確鑿。
別的不說,今日那個丫鬟又是怎么在盧相的嚴防死守之下,出現在眾人面前的?
她想起之前趙慎說快有證據了,那時候他應該就打上盧夫人的主意了吧。
趙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,解釋道:“盧夫人跟盧相夫妻多年,即便盧相一直防備著她,也不可能真的做到毫無破綻,盧夫人確實知道一些事,但那不能作為證據,還需要查,但盧夫人等不了了,她的身子已經油盡燈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