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慎牽著她的手漫步在叢林中,悠悠地道:“栽贓嫁禍這種事,又不是只有他們能做,咱們不是一直抓不到雍王府的把柄嗎?這不就是很好的機會?”
聽到這話,紀云舒在知道對方打的竟然是將紀家牽連進來的心思后,一直緊繃的心情驟然放松下來。
“你什么時候知道藺回雪的計劃的?”
難怪趙慎那么輕松就答應讓她跟著來了,除了不想讓她擔心,大概也確定這一趟不會有危險。
最重要的是,只要她出現,就能很容易說服陸迎。
趙慎解釋道:“這其實是個意外,從知道雍王跟漠北有勾結,我就猜他們遲早要對岳父下手,軍營里能動手腳的地方有限,糧草是其一,前些日子,我收到信息說這幾年陸續有北地的糧草往這邊來,就覺得奇怪。”
紀云舒點頭:“北地糧食產量低,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南邊的糧草往北邊走才對。”
“是啊,不過數目不算大,我原本沒有放在心上,直到哲別告訴我藺回雪手里有一支兵馬,藺回雪有什么理由能名正言順殺了你我呢?”
紀云舒這回才將事情全部連了起來:“他將你引來南疆,是為了將南疆的這一場叛亂扣在紀家的頭上,以此將你牽連進來,養私兵謀逆的罪名,足以將紀家和趙家都連根拔起。確實是個人才。”
她還一直沾沾自喜,覺得進入南疆以來數次有驚無險,是自己應付得當,現在看來,那些不過是鋪墊。
藺回雪壓根看不上那些小把戲,要的是一擊必中。
趙慎道:“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,總算是露出了真實目的,這也算好事。他很快就會發現,有些計劃再周詳,也未必能如愿發展。”
紀云舒側頭看他,見他神情鎮定,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,不由自主地便松了口氣。
“我若是藺回雪,絕不會傻到跟你比腦子。”
還不如跟以前一樣走刺殺路線呢,雖然也不容易成功,但總比跟趙慎比腦子贏的幾率大。
趙慎笑道:“他可不覺得自己傻。”
“我知道,傻子都不覺得自己傻。”
兩人相視笑了笑,路過一條河的時候,紀云舒見里邊有魚蝦,便念叨著要喝魚湯,趙慎無奈,只好撈了幾條魚。
一回到營地,紀云舒便興沖沖地讓白泠熬魚湯。
白泠做飯的手藝比不上綠如,但也不算差。
紀云舒很快就喝上了鮮美的魚湯。
陳山過來的時候,見幾人正用膳,便說了一句叨擾了想要告辭。
紀云舒十分熱情地招呼:“陳將軍還沒有用膳吧,若不嫌棄,不如跟我們一起用些。這煮湯的魚可是世子親自撈的。”
陳山聽她這么說,也不好拒絕,便坐了下來。
趙慎問:“陳將軍來是有什么事嗎?”
陳山看了一眼紀云舒和白泠幾人。
白泠見幾人有正事要說,便主動帶著其他人離開了。
趙慎道:“我之事沒有我夫人不能知道的,將軍有什么話就說吧。”
陳山也看的出來趙慎跟紀云舒的感情,他遲疑了一瞬才道:“末將已經讓人將里面的人查清楚了,這里表面上是個山寨,實際卻藏著六千人馬,他們對這里十分熟悉,真打起來,咱們的勝算不大。”
他們有一萬人馬,但這么大一片山林,這些人灑進去就是任人宰割的下場。
趙慎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說法,然后問:“那將軍的意思是……”
打了勝算不打,可來都來了,總不能就這么回去吧。
陳山道:“我想帶一小隊人馬潛進去,看能不能偷襲成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