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內一片寂靜。
紀云舒打量了他半晌才開口:“族長,別來無恙。”
贊寧定了定神道:“可否請夫人告知,小兒……”
“這個我也不知道。”
紀云舒摸了摸鼻子看趙慎。
趙慎道:“我們還沒有去湘城,不過如果族長這個時候還沒有收到消息,那就應該可以想到結果了。”
他早就算好了時間,洪圖如果戰敗有人逃出來,這個時間應該回來了。
贊寧頹敗地問:“世子打算怎么處置我?”
趙慎道:“族長將該交代的交代清楚,大家都省心。”
贊寧眼神灰敗沒有說話。
趙慎瞇眼道:“我勸族長不要動輕生的念頭,否則不僅你的兒子,就是整個洪圖部都會代你受過。”
贊寧道:“是我的錯,妄生貪念,世子怎么處置我都無話可說。我知道世子想讓我說什么,但我說了也沒用,藺公子做事干凈,從未留下任何證據。”
紀云舒嘆氣:“他把自己摘的這樣干凈,你也敢聽他的話起兵?”
好歹也是一族之長,怎么聽起來像是缺心眼兒呢?
贊寧倏地抬頭,直視著趙慎道:“事實上,我并非受了藺公子的挑撥才起兵的。我活著一日,就必然要復國的。”
之前見到這個人被俘后萎靡不振的模樣,紀云舒還有些看不上他,但此刻的贊寧突然變了個樣子一般。
趙慎也笑了:“這才像個敢起兵謀反的人的樣子。”
他找了張椅子拉著紀云舒坐下,接著道:“趁我現在有功夫聽,說說吧。”
贊寧明白他的意思,也清楚有朝一日趙慎不想聽自己的話,他怕是就離死不遠了。
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道:“南詔被滅國的時候,我剛剛記事,清楚地記得我的父親還有族人被大夏人殺害的場景。那是我此生的噩夢。”
趙慎道:“我若沒記錯,那次戰事的起因,是你們苗人用蠱毒謀害我大夏的官員,還故意尋釁。”
贊寧辯解:“那是你們大夏的官員先派人欺凌苗人,苗人忍無可忍才反抗的。”
趙慎對他的話不置可否:“即使如此,也不該輕易開戰,當然你們并沒有從中吸取教訓,這才多少年,你們又挑起了戰事,這次也是大夏官員欺凌你們嗎?”
贊寧呼吸驟然變得急促:“豈是欺凌可以形容的?你根本不知道南疆人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日子?大夏鎮守在此地的官員,根本就不把我們苗人當人看。”
紀云舒一直都知道這種國家民族交界的地方,很容易發生矛盾沖突。
但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心中發冷。
“所以你就起兵叛亂?可想過一旦戰敗,會將所有族人拖入怎樣的地獄?”
趙慎之前并沒有來過苗疆,但戰敗之地的子民會被怎么樣對待,心中還是有數的。
“怎么也不會比之前更壞了。”
贊寧嘆氣。
趙慎皺了皺眉:“我不會直接處置你,而會將你帶回京城由皇上定奪。”
贊寧道:“多謝世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