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淙有些懊惱道:“可我連她為什么殺我大哥都沒問出來。”
趙慎在他的身邊坐下,神色放空道:“這不難猜,要么是你大哥看到了不該看的,要么是擋了她的路,也可能兩者皆有。”
霍淙其實已經想到了,他只是對大哥的死不能釋懷。
也不能原諒自己讓兇手死的這樣輕易。
但如果真的讓他像剛剛跟戚夫人放狠話那樣去牽連戚家滿門,他又做不到。
歸根到底,戚夫人死的太干脆了。
讓他有種滿腔怒氣都沒有發泄出來的感覺,但她最后那些話,有讓他如論如何也無法將剩下的那些氣發泄到她的親人身上。
他有些自怨自艾道:“我之前還在嘲笑戚永成,可現在看來,我才是那個蠢貨,竟然對殺害自己一家的兇手不忍心。”
趙慎道:“她確實是個可憐的棋子,你不忍心說明你跟她不是一樣的人,這沒什么不好,你的兄長肯定也不希望你為了報仇失了底線,我們總要知道自己是為什么活著的。”
良久,霍淙抹了一把臉,哼笑道:“不愧是探花郎,什么話到了你口中都能讓人聽的舒服。算了,我就不跟這個可憐的女人斤斤計較了。但她身后的人,我不會放過,到底是誰?你應該是知道的吧?”
原本戚夫人一死,趙慎答應幫霍淙報仇的事情就算了結了。
但這些日子,趙慎發現霍淙挺好用的,指哪打哪,一點都不含糊。
他正想著用什么理由讓霍淙繼續幫自己做事,沒想到他自己提出來了。
趙慎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:“直接指使戚夫人的是誰我不知道,但幕后的人……,現在的局勢如此,你大概也清楚那些人想做什么?”
霍淙看著趙慎道:“在軍中安插人手,勾結漠北人挑起戰事,刺殺紀將軍,有人想謀反?”
“差不多吧,這樣的話,你的仇還要報嗎?”
趙慎問他。
霍淙冷笑:“老子又不是什么欺軟怕硬的孬種,只會盯著弱女子欺負。對方就算是皇帝,老子也得把他拉下馬。”
叛逆的話脫口而出后,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,想到眼前的人是當今皇上的心腹,訕訕道:“皇上又犯不著謀逆,那些圖謀不軌的亂臣賊子,我罵一罵也沒有關系吧?”
趙慎笑著搖頭道:“你這樣想也好。剛好我手上有一件相關的事情。紀將軍之前跟我說該送到的軍需已經晚了半個月,但我得到的消息是京城一切正常,我很確定朝廷不會在軍需上動手腳。”
霍淙不傻,立馬心領神會:“你想要我去查這批軍需的下落?”
趙慎道:“這雖然不能讓你直接報仇,但能破壞幕后之人的計劃,想來你也是愿意的。”
霍淙立馬道:“行,這事交給我就好。”
趙慎將事情都處理好,便起身離開。
霍淙跟在他身后出了牢房,有些期期艾艾道:“那個,我給你辦事沒有怨言,可我手下還有一幫人要養活,他們又是不能拿到明面上的馬匪,這么下去也不是個事兒。”
趙慎腳步不停,口中問:“你手下的人有什么想法嗎?若是讓他們從軍,他們愿不愿意?”
他早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,一千多人不算多,但對于一幫馬匪來說,也絕對不少了。
霍淙能直接帶著人投軍,是最好的法子。
霍淙立馬道:“自然是愿意的,他們原本都是可憐人,被逼上絕路無奈之下才做了馬匪,若是紀將軍能既往不咎,他們絕無二話。”
趙慎道:“你先去辦事吧,事情辦好也算立了功,到時候一切都好說。”
如果是別人說這話,霍淙只會覺得他是在胡吹大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