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云舒笑道:“承你吉言。”
她也希望這件事的結果是令殷恕驚訝的。
如果她努力了這么久,最后反而落入了別人的圈套,那這一切對她來說,就都變成了笑話。
紀云舒讓銀葉去院門外守著,自己仍舊坐在窗前,在她吃第二塊點心的時候,門外傳來了腳步聲。
她沒有理會走進來的人,而是依舊自顧自的吃著點心。
蕭昆在殷恕之前坐的那把椅子上坐下,側著頭打量了她一會兒才開口問:“點心好吃嗎?”
紀云舒喝了一口茶,才回道:“還行吧。”
蕭昆指尖也捏起一塊點心,嘗了一口,蹙眉道:“還不及宮中的點心。”
紀云舒用帕子擦了擦手道:“若是隨便一個廚子都能比得過御廚,那你們父子這么多年的辛苦是為了什么?”
蕭昆目光凝在她的臉上:“你既然已經來了這里,就應該知道我做的那些是為了什么?”
紀云舒:“……你不會說都是為了我吧?”
蕭昆看了她一會兒,半天也沒看出什么情緒,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,便道:“我在很小的時候,就知道自己不得他的喜歡,但這并不要緊,我還有母妃,可后來他將我送到了京城,還一次一次的用我母妃的命威脅我為他做事,說什么我是他的世子,他的一切都會是我的。”
說到這里,他忍不住嗤笑出聲,“在他眼里,我大概是個傻子,才會信他這些鬼話。”
紀云舒一手摩挲著手中茶盞的凸起的花紋,默不作聲地聽著他說這些她從不知道的過往。
蕭昆也不在意她的沉默,繼續道:“可宮里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過的,尤其是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個被他放棄的世子的情況下。那一年我還沒有學會自保,過的十分艱難,你大概沒有辦法想象那些人能怎么折磨一個孩子。”
紀云舒確實不知道,太后將她保護的很好,也沒人敢讓她知道那些事。
不過她聽明白了一件事:“你出現在我面前,不是意外?”
蕭昆莫名笑了起來:“一開始我滿宮里找能夠庇護我的人,但那些人對我的遭遇視而不見,我便慢慢死心了。可后來,我實在撐不下去了,就將目光落在了剛被太后接入宮的你身上,我想方設法讓自己出現在你的面前,同時跟自己打了一個賭。”
紀云舒看向他。
“我賭你會救我,否則我就去死。我賭贏了。”
紀云舒一時說不出自己是個什么心情。
原主性格看似驕縱,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人,她在宮里極少為難人,遇到不平事能幫一把的也都會幫。
救蕭昆那件事,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。
“所以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救命之恩的?”
聽完了這么長的一段話,紀云舒也只是淡淡地問。
蕭昆凝視著她:“你其實清楚的,是我將肅州和南疆的事情捅了出去,而不管是去肅州還是南疆,我都盡力保證了你的安全。你比我想象的更有勇氣。”
紀云舒當然知道,蘭亭和殷恕都是他的人。
如果不是蕭昆將事情捅出來,她即使根據原書的信息,知道雍王要謀逆,也不會想到要去查肅州。
可再晚一步,肅州說不準已經落入了漠北人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