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廂安靜兩秒,空踩的剎車提醒沈聽瀾我沒開玩笑。
他瞬地清醒坐直了,一把握住方向盤,“你過來,我開。”
這段路來時就開得心有余悸,現在剎車失靈又在高速行駛狀態,我沒逞能堅持。
身子慢慢向后挪,將駕駛位讓給他。
在一個急轉彎后,我們終于驚險的完成座位交換。
沈聽瀾握住方向盤的同時先踩剎車,沒反應,又嘗試強行拉手剎,居然也壞的。
他又利用車身與石壁摩擦降低車速,可行駛中的車,速度太快,非但沒起到減速的作用,還差點失控導致翻車。
最終,他放棄了。
山風熱烈,車外的樹一閃而逝。
此時,我們都處于高度集中的狀態,人反而更鎮定了。
他看著前方對我說:“那塊土坡,你一會兒找準機會跳下去。敢嗎?”
土坡距離越來越近,我狠狠吞咽口,“敢!你呢?”
沈聽瀾說:“你先下去,我再找機會。”
話音剛落,只聽車底一聲斷裂的異響,我們對視的瞬間,方向盤失去控制,車身劇烈抖動,沈聽瀾還在極力穩住方向盤向內打死,可車完全脫離控制,朝著山崖一側駛去……
一切發生的太快,車頭朝下栽,我整個背緊貼著座椅,抓住頭頂的扶手。
可隨著車身翻滾,我只感覺天旋地轉,人在車廂里撞來撞去,沒幾下我就被震暈了。
意識彌留的最后幾秒,我聽到雜亂的碎響,車玻璃碎了,車身重重地墜落,而沈聽瀾在最后關頭護住我的頭,把我抱在懷里。
哐的一聲,我徹底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,我迷迷糊糊的聽到流水和風聲。
睜開眼,發現吉普車側翻著,動一下,渾身都疼。
我轉頭看到沈聽瀾,他額頭破了,臉上慘白慘白的,沖我笑下,問:“你受傷沒?”
僅以我現在的感受,只有腳踝刺骨的疼,“我腳傷了,但不是很重。”
他笑了,“你還真是福大命大。”
“你呢?”
“我也沒什么大事。”他說完,咬牙忍了忍,又一副混不吝的表情,說:“看來我不想放過你,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。”
我沒心情聽他開玩笑,他在我下面,我解開安全到人直接往下滑,撞在他身上。
“唔……”他發出悶聲,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,緊接著一口血吐出來,“噗——”
我瞬間驚住了,“你,你怎么了?怎么流這么多血!”
沈聽瀾喘著粗氣,聲音也弱了,“別怕,沒事。”
我這才注意到他衣服被血染紅了一塊,我小心翼翼地撩起衣襟,看到一根樹枝從左至右貫穿他身體,從插入的角度看,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。
如果沒有他,這根樹枝已經插在我頭上了。
我強迫自己鎮靜下來,問他:“你現在感覺怎么樣?有沒有哪里特別疼?”
他故作輕松地笑,“沒事,一時還死不了。”
我睇他眼,“都什么時候了,還有心情開玩笑。”
“呵,擔心我了?”沈聽瀾笑下,卻扯到傷口,疼得眉心擰起。
我看著猙獰的傷口,摸身上的手機,“我打電話報警,等救護車到了,你會沒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