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鈴音,我從兜里摸出手機。
“喂。”
“晚澄,你爸住院了,急病,”我媽帶著哭腔說,“你快來醫院,來晚了,怕是要看不到他最后一面了。”
我瞬地站定,“在哪個醫院?”
我媽語氣焦急,“中心醫院搶救室,對了,記得帶錢來,我聽醫生的意思,可能要花不少呢。晚澄,啥也沒命值錢,你可千萬要救救你爸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掛了電話,在路邊攔下車就趕去醫院。
等我一路嚇跑來到搶救室,我媽正一個人守在門口焦急得來回踱步。
“媽。”
看到我,她走過來,雙眼泛紅地說:“晚澄,你爸還在里面搶救呢。”
我安撫她,“別急,慢慢說,我爸怎么了?”
我媽捶胸頓足地說:“晚上博宇回來又跟你爸要錢,你爸就多說他兩句,兩人就吵起來了,也不知道怎么,你爸一頭栽地上就沒起來,我把人翻過來就看他滿臉的血,嚇得我趕緊打120。人拉到醫院大夫懷疑你爸是腦梗,檢查又說腦子里有個腫瘤,現在什么情況我也不知道,已經搶救半天了。”
我問:“博宇呢?”
我媽無奈,“我給他打電話,他不接。你先別管他了,去把費交了。”
我問:“我之前給家里留了那多錢,怎么會沒錢治病呢?錢哪去了?”
“錢,錢它……”我媽張了張嘴,一時說不明白,又惱道:“你現在跟我算什么錢,你爸都要死了,還跟我算錢,你有沒有良心。”
她用力推我,手里的打包盒脫手掉在地上,我彎腰撿起來扔進垃圾桶。
我媽刺耳的催促著,“你快去交錢啊,你爸都躺在里面了,你那么多錢,不給他治病,是想你爸死嗎?”
我媽嘶吼著,引來周圍人的注意,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,而我在眾人公開的審判下成了一個不孝女。
這一刻,即便我滿身長滿了嘴,也解釋不清。
“別喊了,你的目的達到了。”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往繳費窗口走。
詢問后,被告知先交三萬押金。
我把繳費單給我媽,她收好說:“你磨磨蹭蹭的,現在才來。交個費用也磨磨唧唧的,一看就是打心眼不想給你爸治病,我就說這姑娘是白養的。
現在我和你爸還能動一個,這要是以后都癱床上,也指不上你伺候,幸虧還有你弟弟在,沒他,”
我實在聽不下去了,“沒他我爸也不能現在躺在里面,你覺得兒子好,倒是把他叫來啊,讓他伺候著,給你交押金,三萬,你問他現在拿得出來嗎?”
“你現在跟我算錢?哎呦,我就說你長本事了啊,不要臉賺得錢你還跟我趾高氣揚的。”
“……”我愣在當場。
我媽聲音尖利,即便她認為壓著聲調可還是被周圍人聽了去。
從大家的眼神中我看到驚訝和嫌棄,頓時難堪得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了。
我又羞又惱,低喝著:“你小點聲,你不嫌丟人,我還嫌難看。什么叫不要臉賺的錢。”
我媽瞥我眼,“上什么班能賺那么多錢,”
“你小聲點!”我蹭得站起來。
她昂頭看我,眼睛一厲,“我就不小聲,你心里沒數,還讓我把話往難聽了說?”
“病人家屬,別吵了,這里是也醫院,請保持安靜。”
急診室的護士提醒我們,我看眼護士又看眼拎不清的媽,無奈往外走。
“你去哪?一會兒要交錢怎么辦?你別走啊。”
她大聲喊我,我受夠了被人注視,側著頭,“去門口透透氣。”
我站在臺階上,寒風刮著臉,刀割般的疼。
看著漆黑的雪夜,對親情的無力感再次隨著這片黑暗朝我壓來。
突然,身上一暖,我轉過臉就看到沈聽瀾將大衣披在我身上。
我沒躲,將額頭靠在他胸前。
無力地說:“別動,讓我靠會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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