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說:“這手術只會救你的命,別亂想了。”
我抬起他沒有知覺的手,擦著掌心里的老繭,看著熏黃的手指,用香皂洗了又洗,還是洗不掉深入皮下的煙漬。
“晚澄,你弟弟,你弟弟他,闖禍了。”
我用毛巾擦干他手上的水,放進被子里,“你人都剛從鬼門關里走一圈,還惦記他。別操心了,顧著自己的身子吧。”
我爸顫巍巍地聲音繼續說:“他小,不懂事,你是姐姐,你幫幫他。”
我裝得沒聽見,端起洗臉盆去了水房。等我再回來,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,我能看明白他想說什么,但我低下頭,拿出手機開始刷朋友圈。
“晚澄,爸渴了。”
我放下手機給他喂水,我爸喝了口,“博宇被人騙了,欠了二十多萬,你幫他把事兒擺平,不然博宇都沒法回來。”
我端著保溫杯的手堪堪停在半空,看著他剛做完手術的樣子,臉色灰白如紙,卻還是滿眼擔心他的寶貝兒子。
我說:“爸,博宇惹的事,就讓他自己解決,你不能永遠替他擋在前面,我也不會。
你和媽總說姑娘是潑出去的水,靠不住,兒子是傳宗接代的根。
可你在搶救室被醫生下病危通知書的時候,你兒子在哪?是你們眼里一直靠不住的女兒在交住院費。
現在,你還覺得女兒靠不住嗎?”
我爸張了張嘴,“……博宇還小,”
不等他說完,我打斷他的話,“爸,我像博宇這么大的時候,已經給家里寄了五年生活費了。”
“他,他書讀得少,不如你聰明。”
我爸又開始狡辯,我甚至懶得揭穿他們一直以來的陳詞濫調。
“他讀書少,是他自己的問題,不是我讓他不念的。”
我爸長嘆口氣,說:“他沒出息,不懂事,都怪我和你媽沒教好他。
你就讓著他點,他畢竟是你弟弟。
這二十多萬你幫著還了,他也能回來了,倒時候再讓他找個班上,收收性子就好了。
姑娘,你要記著,以后我和你媽不在了,你弟弟就是你最親的人了。你們要互相照應著。”
窗外的風卷起一片枯樹葉砸在玻璃上,我回頭就看到干枯的樹枝隨風擺動,真是一點生氣都沒有。
我收回眼說:“爸,我沒錢了,錢都給你治病了。”
“額……”我爸一噎。
李敘言的電話打斷我們的談話,我起身來到窗邊看著外面一片白茫茫的街景。
“李局。”
李敘言說:“新聞已經播了。”
我垂下眼,“謝謝你。”
彼時,沈聽瀾的電話也打過來了,我對著話筒里的人說:“李局,不好意思,我有個電話進來了。”
“好,再聯系。”
掛了電話,我接通沈聽瀾的,“早上好,沈總。”
沈聽瀾陰惻惻的語氣說:“省扶持重點單位?有你的。孟晚澄,小看你了,這幾天給我演戲演上癮了。”
我低眉笑笑,“沈總過獎了,是您栽培的好。”
“呼……”他冗長的氣息聲透過話筒傳來,說道:“不錯,我還第一次被自己養的鷹啄了眼睛。”
我眸底發狠,卻笑盈盈地說:“所以,協議的事?”
“呵……”他無奈又涼薄的笑,語氣不悅地說:“你玩我?誰還敢動省里扶持的公司?”
我感謝道:“謝沈總,高抬貴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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