鋒利的刀刃劃破了賀銘身上的定制西裝,在他左手大臂上留下極長的血痕。
血滴下來。
賀銘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下去。
顧遲云從沒有哪一刻像這樣恨自己是個醫生。
他腳步飛快,向著門外走去:“有個患者,立刻送去外科。”
云星然還等在消防通道外,聞言一把拉住他:“你做了什么?”
顧遲云只顧著往前走,云星然又重重地拉了一把他的手臂:“我問你做了什么?”
顧遲云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:“如果還在擔心你心上人的安危的話,就趕緊滾去消防通道。”
這個懷疑在顧遲云心里許久,他總覺得云星然對待賀銘的態度有些過分熱情。
嬌生慣養的云家二小姐,居然也會陪著賀銘到醫院來,換在普通人家或許是妹妹對姐夫的照顧,可她是云星然,生來便擁有一切。
光看云星然對他的態度就可辯駁。
喜歡與厭惡,分界清晰。
果然,云星然像是被說中心事一樣,瞪大了眼盯著顧遲云。
半晌,才像是反應過來一般向著消防通道跑去。
云晚晚來的很快,大概是一接到云星然的電話就扔下公司跑來了。
賀銘的傷其實沒有什么大礙,自己對自己下手再狠,也抵不過本能,只是劃破了血管而已。
但已足夠讓云晚晚興師問罪。
所以云晚晚滿臉怒氣地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,顧遲云半點沒意外。
“你拿刀傷了賀銘?”
顧遲云苦笑了一聲:“我在你心里就是這種人?”
云晚晚反唇相譏:“不是嗎?我看你一直在為了他和我鬧!”
原來自己這些天做的事,在云晚晚眼里,是為了賀銘爭風吃醋。
“是賀銘自己拿刀劃的。”
“你以為我會相信這樣的話?賀銘瘋了嗎他自殘來陷害你?你配嗎?”
最后三個字有點讓顧遲云喘不過氣來,他固執地,認真地看向云晚晚:“是他嫁禍于我,晚晚,你為什么總是不肯相信我?”
就一次,就這一次——
如果晚晚相信他,那他顧遲云這五年光陰,也不算喂了狗。
但他寄托于云晚晚身上的希望好像每一次都會落空。
“你最好祈禱他沒事。”云晚晚扔下最后一句話,轉身出了辦公室。
高跟鞋在醫院的地板上踩出清脆的響聲。
顧遲云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。
到最后,她連門都不愿意幫他關。
清創室里,云晚晚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賀銘身邊。
那道傷口細長,好在不深。
賀銘臉色蒼白:“晚晚,我沒有哪里惹到顧先生吧?”
云晚晚搖頭,顧遲云的表情總是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。
以自己對他的了解,他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。
難道自己真的錯怪他了嗎?
賀銘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,繼續說道:“晚晚,如果我在這里實在是添麻煩的話,我可以帶著笑笑去住酒店。”
對了,笑笑還在發燒。
顧遲云這兩天鬧這么大動靜,讓小孩子都沒有辦法好好養病。
今天鬧成這樣,未免太任性了。
自己往日里是不是太縱容他了?
思及此,云晚晚安撫道:“不,你就住這,你沒做錯什么,反倒是他傷了你,我一定會讓他當面給你道歉。”
賀銘點點頭,嘴角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。
這時云星然風風火火地推開門:“姐,你終于來了!”
“顧遲云他現在都敢拿刀傷賀銘哥了!你這都不管管!”
“還好,等他護照好了他就滾得遠遠的了!”
云晚晚聽到這話,驟然起身質問:“他要去哪?”
云星然被嚇了一跳,眨巴著眼睛問道:“他要出國啊,姐,你不知道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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