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鷹州皺眉,好一會兒才想起眼前這個莽撞的女孩是莊群的學生,寒假在他家借助幾天。
“沈先生,早餐想吃什么?”姜宜往下一個臺階,仰頭問。
沈鷹州居高臨下,同時想起昨夜他一時心血來潮,要讓人家準備早晚餐的事。
啊,姜宜從他眼中看出他已忘了,早知不該來提醒他,懊惱至極。
“煮一杯黑咖。”他只圍了條浴巾,他風流并不下流,家中有外人,所以轉身上樓回房換衣服。
昨夜微醺時的浪蕩已蕩然無存,換好衣服,一派矜貴又正人君子的模樣坐在姜宜的對面。
他似乎有兩副面孔,姜宜不知哪副才是他的真面目。
餐廳落地窗外飄著細細的雪,落在常青樹上悄無聲息的融化。
沈鷹州看了眼餐桌,一杯黑咖孤零零擺著,其它什么都沒有,他看向姜宜:“這就是你特意等我起床后準備的早餐?”
姜宜:“對不起沈先生,我不擅長做飯,冰箱里有全麥面包,您要嗎?”
沈鷹州挑眉,什么都沒說,自己去冰箱里拿了面包,放到面包機加熱片刻拿出,坐在桌上慢條斯理吃。
小朋友跟他玩心眼,未免稚嫩。
家里的廚房食材豐富,冰箱里應有盡有,昨夜那碗陽春面,沒有幾年廚藝,無法用簡單的食材做出那份鮮香。
餐廳很安靜,安靜得似乎能聽到他咀嚼和吞咽的聲音。
“沈先生,祝您用餐愉快,我回房了。”姜宜看他啃能噎死人的全麥面包,有一些小得意。
到了晚上的時候,沈鷹州從外邊回來,晚餐時間,姜宜又端上一碗陽春面,一臉歉意:“沈先生,我只會做面條。”
沈鷹州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:“會做面條就很好。”
照例,把面條和湯都吃了一個干凈。
姜宜住了三天,做了三天的面,她就想看看,一個養尊處優,習慣了精心制作美食的人,每晚吃重復的清湯寡面,他能忍到幾時?
只是她低估了沈鷹州的耐性,連著三晚,看到重復的陽春面,他眉眼都沒有波動,和第一晚那樣,慢悠悠吃完,享受美食一般。
倒是讓姜宜有一些不忍,慢慢生出一絲愧意。第四天,天氣終于好轉,很多航班恢復運行,而前往之城的那條高鐵線也終于疏通,她可以回家了。
所以留宿莊老師家最后一晚,她決定好好表現,給沈鷹州正兒八經準備一頓晚餐。
做飯對她來說是基本的生存技能,姜文鴻常進山里搶修,有時候一去就是一個星期不見人影,她自己照顧自己,很獨立。
沈鷹州一回家,她就跑過去遞給他一個手寫的菜單,都是她的拿手菜:“你點餐,我做。”
因為相處了幾天,不再像之前那樣陌生,姜宜和他說話也自然了很多。
沈鷹州不明所以看著她。
她解釋:“我明天就可以回家了,這幾天在這打擾你,今晚我好好做一次飯。”
他聽后,唇角漫起一抹笑意:“哦,原來之前沒有好好做?”
露餡了!姜宜跪滑得快:“手藝留到最后才是驚喜嘛。”
沈鷹州:“我請你吧,感謝小朋友這幾天的照顧。”
他把那張手寫的菜單折了一下還給她:“至于你的驚喜,我期待下一次。”
就這樣,姜宜莫名坐上他的車和他外出就餐。
他們的故事,從那一夜開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