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再看狗,目光定定落在姜宜的臉上,身上,她的臉色依然蒼白,穿在身上的運動衣,拉鏈拉到最上面,她故意的,不洗澡,不換衣服,讓剛才痛苦的記憶,不僅留在腦海里,也留在身上,一遍遍鞭笞著肉身,才能讓她確定,那些是真實發生在她的身上,讓她清醒地記住她所處的真實環境是什么樣的,身邊的人又是什么樣的。
沈鷹州蹲在她的前面,安靜地看著她,小朋友再想隱藏,又怎么逃得過他的雙眼,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懷疑,看到了戒備,看到了脆弱,甚至還有一份自欺欺人。
姜宜看到沈鷹州的這瞬間,內心里依然涌滿了愛意,不忍心,不舍得,把他往最壞了想,寧愿自欺欺人,也寧愿沈鷹州欺騙她,這樣她還能騙自己,可以繼續安然地待在他的身邊。
但灼傷著肌膚的運動衣,又一遍遍地提醒著她遭遇的不堪。
她原本單純天真的眼神里,夾了太多不明的,復雜的情緒。
沈鷹州眼眸一沉,倏地起身,彎腰把她抱起,徑直往隱形門內的浴室走去,留下rover一直叫,被南力套上遛狗繩,外出溜它。
姜宜掙扎,運動衣被沈鷹州一手脫了,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,他沉默著拿著花灑洗凈她身上每一分每一寸,不僅姜宜全身濕透,他的襯衣襯褲也全都濕透,氤氳霧氣里,姜宜的眼里是霧氣,是淚水,通紅地看著沈鷹州。
沈鷹州把她緊緊抱進懷中,他知道姜宜現在最想要什么答案,這也是他真實的答案:
“我不知你最近和李然走得近。”
“你是我的,我怎么舍得把你送人?”
嘩嘩的水聲戛然而止,他的吻落下來,濕透的衣物也一件件脫落,他的炙熱熨帖著姜宜的冰涼。
姜宜以為自己可以自欺欺人,只要是沈鷹州的話,她都聽,但是不對,這樣不對。
在床上,沈鷹州俯身親她,她依然是涼的,她推開他:“不對,你們這樣是不對的。我是你的,所以你愿意保護我,那么別的女生呢?她們就活該被你們利用,當物品一樣送去交際嗎?”
說她傻也好,說她天真也罷,但她無法接受這樣骯臟的交易,她憤然看著沈鷹州,卻撞見他的眼眸深處,那里看著她,溫柔而多情,他說:“姜宜,我做事或許不擇手段,但有一點,從不強迫任何人。每個人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或者價值取向,你覺得我在利用她們,把她們當物品送?你或許可以換個角度想問題,是我被她們利用,被她們當成往上爬、走捷徑的梯子?”
姜宜一時愣住,他怎么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,把自己說得那么的無辜?
可她想到李然野心勃勃的樣子,想到李然對莊群的尊重和唯命是聽,姜宜忽而明白,這個社會本就有另外一套,她不熟悉,不認可,但真實存在的運行方式。
“沈鷹州,你為什么看上我?”她忽然問,她不再傻傻問,為什么喜歡我?而是用看上。
喜歡或者愛,太遙遠。
他這樣的人,看上她,總有一個明確的理由吧。
或許和莊群一樣,最初看上她,就別有目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