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姨今天其實還沒有去醫院,來別墅的這一路,阿敬囑咐他,為了顏家炳的身體著想,別告訴他實情。
阿敬說:“你放心,譚先生會請最好的醫生治療,讓他康復。”
王姨哪里敢說什么?
顏家炳的病最怕刺激,要是讓他知道顏煙如今被囚禁在這,這幅模樣,他不定得成為什么樣。
譚凜川是打定主意,她如果不聽話,就不讓她見她爸爸了,把她永久地關在這里。
“柏...丞哥哥呢?”她小心翼翼地問出口,深怕再給他招來禍端,只是昨夜,他趴在車前蓋上的痛苦和掙扎,讓她也痛苦愧疚,這些本與他毫無關系。
王姨:“阿敬說張醫生出國了,如果沒有特殊情況,不會再回來。”
不回來就好,那才是他的人生。
而她的人生呢?
她不知道。
她常常坐在陽臺上,一坐就是一整天,人生從朝氣蓬勃到嘈雜紛亂最終歸于這樣一種平靜之中,好像她是這棟別墅的女主人,每天在等待著忙完公事回來的先生一起共進晚餐。
陪譚凜川晚餐,是她一天之中唯一要做的事。
王姨原本被阿敬帶來別墅照顧她,但是她求譚凜川讓王姨回去照顧她爸爸。
“如果王姨長期不出現,我爸爸會懷疑的,求你了。”住進別墅之后,她從不開口和譚凜川說話,一天天的也不吃飯,王姨做的飯,涼了熱,熱了涼,最后只能倒了,拿她毫無辦法。
那是她第一次開口和譚凜川說話,他放下手中的事看她:“她走了,你能好好吃飯?”
她鄭重點頭:“我會好好吃飯。”
她知道,他不喜歡她太瘦,說摸起來手感不好,逼著她一日三餐都要吃。她知道,他喜歡那次在私廚遇到的那種。
白日只要他不在,她便不吃,晚餐她躲不過,只能坐在他的面前麻木地進食。
“不好吃?”譚凜川見她半天才吃上一口,放下筷子看著她問。
“吃飽了。”顏煙回答。
譚凜川看著她眼前的碗,米飯只吃了三分之一,這叫飽了?
他給她盛了一碗湯,往她的碗里夾菜,不用開口說話,只要看著她,便威懾十足,讓她不得不吃。
再鮮美的湯,她喝著也無味,大約是她喝得太慢了,他忽地拿過她的湯勺:“張嘴!”
顏煙:“我自己會喝!”
但是譚凜川伸手,捏著她的臉頰,迫使她張嘴,把湯送進她的嘴中。
他一口湯,一口米飯地喂她,顏煙努力地往下咽,眼里對他充滿了恨意。
“恨我?”
“吃飽了才有力氣恨不是嗎?”
在他的強迫之中,那碗湯和米飯全被顏煙吃了進去,譚凜川從餐桌抽了一張紙,替她擦著唇角,慢條斯理地說:“記住,只有自己足夠強大,才有資格說不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