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當王姨每日跟她匯報爸爸的情況時,那份愧疚感便會將她淹沒。
“你爸現在恢復得不錯,偶爾能自己走了,他還不知道工廠已經恢復正常運營,一心想出國和你相聚。”
“小煙,可能瞞不了多久,他就會知道。”王姨憂心忡忡地小聲說著,轉頭看玻璃窗里,顏家炳在很認真配合醫生做康復訓練。
他在這家醫院,一直是“封閉式”的治療,醫生和護理等都是譚凜川安排的,外加不讓探望,所以他并不知道顏煙還在國內。
張柏丞偶爾聯系,為了他的病情考慮,也沒有告訴他實情,只說顏煙現在一切都好,為了安全起見,不能常和他聯系。
顏家炳大約大腦還沒有完全康復,思考問題不如以前深遠,對此很放心,只要顏煙在國外安全,是否和他聯系并不重要,他在努力康復,爭取早日父女相見。
每每這個時候,王姨總有些不忍心,只能和顏煙念叨,“你爸現在一心想出國。還有張醫生,時常問你的近況。”
顏煙自那夜從跨海大橋被譚凜川帶回來之后,為了不連累張柏丞,早已把他的所有聯系方式都刪除了,聽王姨提起他,恍如隔世,好一會兒才開口問:“柏丞哥還好嗎?”
話音一落,她拿著手機的手微抖了一下,見到原本已外出的譚凜川不知何時去而復返,倚在吧臺處看著她。
“王姨,我現在有事,先掛了。”顏煙急忙掛斷了電話,好久沒提過張柏丞這三個字,第一次提起,偏偏被他聽見。
譚凜川手里轉著水晶酒杯,看著她:“怎么不繼續?”
顏煙:“聊完了。”
“你的柏丞哥哥還好嗎?”他喝了一口酒,學著她的稱呼問,看不清他的喜怒。
顏煙很清楚譚凜川真動怒時,反而不形于色。最近一段時間的相處,他的和顏悅色讓她險些忘了他的底色是什么樣的人。
“我們很久沒有聯系了,剛才和王姨談到我爸爸,才提起他的。”顏煙不怕譚凜川對她怎么樣,只是怕他對付張柏丞。
譚凜川把酒杯放到吧臺,酒杯和大理石清脆的碰撞聲讓顏煙心跳加快,她往后退了半步,被譚凜川忽地捏住下巴,他居高臨下附身看著她:“很久沒有聯系?所以很想念是嗎?”
他的指尖微微用力,深邃的眼眸此時看著她晦暗不明。
顏煙越害怕,他指尖的力道便越重,“要不要我安排你們見一面,以解相思之情?”
他的聲音終于透著一絲絲的森冷。
顏煙眼底泛起薄薄一層水霧,她試圖解釋:“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,只是朋友間的問候而已。”
“朋友間的問候?剛才你滿臉憂愁,為誰愁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