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昨天譚凜川那句似認真又似玩笑的:“你想讓我出去我便出去。”
顏煙只擔心自己一時的沖動去見他,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面,但她無法再聯系譚凜川,打阿敬的電話,他已不接,她只能干著急。
此時的阿敬,額角冒著細微的汗,在環島路上疾馳,手機上顯示顏煙的電話,響了又響,他沒有接,急速往警局趕去。
剛才那通電話是他的上級王局打來的,劈頭蓋臉就問:“你確定你給的名單是全的?”
阿敬很確定,這次整個地下錢莊的每一筆款,都是他親自處理的,絕無遺漏。
這一路,他把所有細節在腦海里一一復盤。
在世界各地成立的公司,譚凜川用了半年多的時間,進行正常的貿易往來,使它們成為合法的真實存在的公司。
在這個基礎上,這次地下錢莊的錢以貿易往來的名義分批轉出去,這些貿易交錯復雜,涉及各個行業,各個國家,層層加碼,如果不是阿敬早有準備,這些錢如同投入汪洋大海,根本查無可查。
阿敬很確定,這次所有的交易,都在他控制的范圍內,絕無漏網之魚。
當他趕到警局時,除了王局,還有幾位領導,全都一臉嚴肅,臉色鐵青地看著阿敬。
那些眼神里帶著審視和質疑。
阿敬對這樣的眼神太熟悉,他敏銳地察覺到問題所在。
王局嚴肅地看著他:“原敬,背叛組織的后果,你知道嗎?”
阿敬眼神沒有任何回避,堅定地看著王局和其他領導:“從加入組織第一天開始,我就選擇忠誠,沒有想過背叛。”
對于莫須有的指控,他堅定且有力量地回復。
王局甩出一沓文件:“譚凜川在調查階段,但你和他的情婦一直保持著密切的往來,你怎么解釋?。”
“我和她是基于朋友之間的正常來往,合理也合法,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組織的事。”
阿敬義正嚴詞,然而他的眼神有大概0.5秒的飄忽,因為顏煙的工廠,是在審查譚凜川所有財產之前,他替譚凜川退出股份的。
他忽然也明白了,譚凜川讓他這么做的目的,或許有信任,但信任之下,給他設了個局,讓他犯錯,彼此捆綁在一起。
譚凜川對他太了解,當時利用他的愧疚之情,讓他心甘情愿辦這件事,即便失去自由,也能控制他。
王局和幾位領導何其敏銳,本對原敬只是持懷疑態度,但就那0.5秒轉瞬即逝的游移眼神,便讓他們確定原敬早有異心。
“原敬,把你所做的事全盤交出,還有緩和的余地,否則你不配穿這套制服。”
阿敬內心光明磊落,顏煙工廠的事,對整個案件并無任何影響,他對自己的行為負責,并不想把這件事供出來,所以依然堅定地回應:“我愿接受組織所有調查。”
他的忠誠日月可鑒。
然而上級懷疑的種子一旦落下,對于他之前提交的所有材料和信息,都持懷疑的態度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