陰影籠罩下來,那是來自地獄的感覺,周遭的空氣都變涼了,前面的樂婕笑如蛇蝎,男人的表情僵住,額頭漸漸冒出冷汗,大難臨頭,他面如死灰轉臉看向了拿槍指著他的人。
譚凜川。
他穿著黑色綢緞材質的襯衫,紐扣解開幾顆,邪肆猖狂,落在額間的一縷黑發和立體的五官,透著森冷。
男人聲音顫抖:“譚先生,有話好好說。”
黑漆漆的槍口指著他的太陽穴,離地獄只差一步。
這幾個月樂婕的美人計讓他放松了警惕,今天更是鬼迷心竅,到酒店和樂婕私會,原以為這樣狂風暴雨的天氣,能避開耳目,畢竟要維護自己夫妻恩愛,清正廉潔的公眾形象。
樂婕是那么聰慧和善解人意,想他所想,一早就給他發信息,會把這一層的監控關了,他們可以有一整天的時間待在酒店里。
約在藥店門口見面,她言語大膽充滿挑逗,說怕酒店提供的不夠用,所以再買一盒。
在她進藥店后,他神不知鬼不覺上車到酒店,一前一后上樓。
如此謹慎又慎重,使得他完全放松了警惕,甚至沒有帶這幾個月一直貼身保護的保鏢,使得自己如今陷入這樣的局面。
他說:譚先生,有話好好說。
譚凜川修長而冰涼的手指扣動扳機,那一聲脆響讓他雙腿發軟,尤其聽到譚凜川那低沉,冷靜到殘酷的聲音:“去和我父親好好說吧。”
這一層是頂層,譚凜川包下來的,電梯旁邊就是安全通道,能直接上天臺。
人在恐懼和驚慌時,常常慌不擇路,只想逃離這個恐怖的男人,越遠越好,他恐懼地從安全通道往上跑,通道外的玻璃窗外是暗黑的天空,電閃雷鳴,下著暴雨。
后邊是譚凜川不緊不慢跟著上樓的聲音,皮鞋踩在樓梯的瓷磚地面上,一聲一聲噠噠的聲音讓前面的男人毛骨悚然。
下面,阿敬帶著人往樓上沖,一路遇到酒店安保人員想阻攔,“站住,你們是誰?”
身后的警察出示證件:“警察辦案。”
酒店人員心驚膽戰地退到旁邊,被其中一位警察看著,避免他們通風報信。
阿敬的對講機里傳來同事的聲音:“去監控室看過了,頂層的監控,今早就壞了。”
阿敬屏息著,聚精會神看著電梯往上的數字,果然如他所想,剛才樂婕出去,一定是帶了人進來。
譚凜川自己不用出動,讓獵物自動送上門任他絞殺。
阿敬心急如焚要想阻止這場悲劇,即便立場不同,他始終希望譚凜川能走回正道,而不是一意孤行,一條道走到黑。
電梯到了頂層,阿敬帶人沖出去時,心中已做了最壞的打算,但這一層靜悄悄的,厚厚的地毯干凈得沒有一絲雜質,空氣中也沒有血腥味,他正松了口氣,安全門被風吹得哐當作響。
“在天臺。”其中一位警員低聲說。
天臺隱約傳來恐懼的嘶喊聲。
阿敬一陣風一樣沖向天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