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阿難道:“太子病著,怕過了病氣給陛下,應該不會來。”
李世民望著窗外,承乾這一次風寒癥狀不怎么嚴重,小兔崽子鄭重其事,無非是嫌年節下的應酬煩人。
“明日開朝,希望太子能準時上朝。”
且說李承乾,在送走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之后,又繼續回去看自己與房玄齡的棋局,房玄齡招式凌厲,一眼望去是占著上風,可仔細一瞧,卻也有許多漏洞。
房家這艘大船,仰仗房玄齡,也算盛極一時,如今也到了險象迭生的時候了,船長老了,船上的新人無能力替代老船長,做水手又不好好出力,也難怪房玄齡眼底深埋憂慮。
從東宮回來,房玄齡一頭鉆進書房,伏在案上,單手扶額,愁的頭發都白了好幾根,這些年來,他只關心朝廷大事,忽略了兒女的教養。
女兒就罷了,妻子出身范陽盧氏,教養自是不差,也都嫁入高門。幾個兒子,就讓他十分頭疼了。
長子溫厚過了頭,甚至有些怯懦,也不怎么機靈,根本就不是成大器的料,不說像他一樣在朝廷上縱橫捭闔,只說這房家,房遺直能不能約束好房家庶眾,守好這梁國公的爵位都是個問題。
次子房遺愛,勇武有力,可真正碰上猛將,又顯得后續乏力,為人輕浮,只怕會禍亂家族,房遺則與房遺義倒還不錯,可他的年紀太大,怕是很難培養這兩個小兒子了。
拼了大半輩子,年過六旬,房玄齡不得不將目光從朝廷挪回自己的家族,如何讓自己的家族延續下去,是他眼下最為關心的事情。
高陽公主嫁給房遺愛,有他跟皇帝這么多年的情分,還有皇帝對高陽公主的寵愛,房遺愛就算不能有大作為,也能在皇親國戚里頭占得一席之地。
“孩兒拜見父親。”
房玄齡緩緩開口:“進來。”
回來家中只有房遺直、房遺則和房遺義三兄弟,不見房遺愛,房玄齡吩咐下去,房遺愛回來之后,到書房來見他。
一身的脂粉味兒,房玄齡忍不住皺眉:“你又出去胡鬧了?”
房遺愛道:“駙馬柴令武,執失思力,薛萬徹一起吃酒,哪里是胡鬧呢!”
柴令武是皇帝的女婿,另外兩個是高祖皇帝的駙馬,加上自家這個準駙馬,駙馬之間偶有往來,也不算過分。
“你馬上就要迎娶高陽公主了,不要在外面惹那些鶯鶯燕燕。”
“父親要我潔身自好,可他們的李家的女人,又不是什么貞潔烈女……”
“放肆!”房玄齡拍案而起,指著房遺愛罵道:“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?”
“父親總是關心朝事,都不知道他們李家玩兒有多亂,永嘉公主跟那個楊豫之,大家心知肚明不愿意挑破天家那點兒面子。楊豫之娶的是壽春縣主,他的母親是長廣公主,永嘉公主是他的姨母,壽春縣主跟永嘉公主是姑侄關系。高陽公主,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。她現在沒進門,我一沒納妾,二沒搞大人的肚子,玩兒一玩兒又有什么?”
房玄齡氣的咬牙,壓著動手揍人的沖動。
“公主們亂來,丟的是李家的人,這些事情,只要不捅破在明面上,大家都會裝聾作啞。可你亂來,玩兒的房家的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