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婢女怎么也沒想到，自己只是想奉承一把主子，卻要被驅趕，心底不由得生了些許怨恨。
蘇氏注意到那婢女眼底壓抑的怨毒，心也沉了下去，放人出宮，她有意留人活路，眼下看來，這婢子不想要活路，那就怪不得她了。
此事已是后話，眼下宮中都在為皇帝即將到來的壽宴忙碌。
皇帝在臨湖殿設宴，臨湖殿殿如其名，緊閉著南海，就是農歷一月二十三，春回大地還在路上，景色著實有些欠缺。
李世民拿到了日思夜想的《莊子》后續章節，如獲至寶，當下就沒忍住好奇心，翻看了起來。
“大兄，我的畫像什么時候給我？”
高陽眨巴著眼睛，笑瞇瞇的看著兄長。
李承乾放下調羹，心下暗道：高陽這個坑貨，她是故意的。皇帝有二十多個女兒，算上早逝的也有十幾個，他今天要是應下了，那一堆妹妹會把他圍在東宮。
畫一幅畫，不是什么破壞原則性的大事，他不可能擺出太子的架子拒人于千里之外。畫畫很耗費精力，他只是業余，不是專業。
自家那堆女兒啥德性，李世民還是清楚的，趕緊開口替承乾解圍：“朕老了，許多事情離不開太子裁決，高陽，你要的畫一時半刻，怕是給不了你。”
高陽輕笑，他想要畫像，自可找畫師，照著太子給城陽的畫像仿，何須太子親自動手？拉近關系的方法有很多，最直接就是送錢，可太子是不缺錢的，父親跟長孫無忌一個月給五六萬錢。
所以，她就只能做一個“調皮任性”的小妹妹，去“煩”太子兄長，不過拉關系不是拉仇恨，高陽輕快一笑：“行吧！大兄忙，等大兄不忙了再說。”
李承乾舉杯敬了高陽一杯，希望是他的錯覺，今天這個壽宴，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。
蘇氏看出夫婿心不在焉，小心詢問：“可是這果酒太烈，妾身讓人端一碗醒酒湯過來？”
李承乾點點頭，人的第六感要相信，刻在基因序列里的代碼，關鍵時候可以保命。
宮人端了醒酒湯過來，李承乾的酒盞也換了茶碗，豫章忍不住打趣：“阿兄，你這酒吃了才兩盞，就換醒酒湯了？”
李承乾含笑看向豫章，也舉杯回敬，不育是真的保平安，按照原世界線，豫章會在貞觀十五年小產，然后纏綿病榻，死在貞觀十六年，這一次皇帝暗箱操作，把唐善識弄出去歷練了，看豫章的氣色，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。
李世民跟著一起調侃：“咱們太子靦腆。”
李承乾心下暗道：皇帝落井下石，那就別怪他不客氣。
“大破高昌的接風宴上，酒水吃傷了脾胃，還是注意些好。”
李世民笑容僵了一瞬，那一次是他組織人灌承乾的酒，小兔崽還挺記仇，話說他也不知道白酒兌葡萄酒，冰鎮之后那么厲害啊！
蘇氏看著舞蹈，跟夫婿分享喜悅：“這是從西域那邊兒傳來的新花樣嗎？我從前都沒見過。”
魏晉至隋唐，是一個胡漢融合的時代，大一統王朝的巔峰，文化突出一個包容，宴會上演奏胡人舞蹈和樂曲，十分正常，不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