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翊兒頗黏著臣，臣在他和穆穆之間糾結，索性接了穆穆到身邊撫養，往后翊兒偶爾要求臣陪一日，穆穆心里也不至于有落差。”
想到承乾對他寵愛李泰的不滿，李世民輕嗤：“承乾，你如今也終于知道了一碗水不容易端平吧？我當年的為難，你可明白了？”
李承乾心下暗笑，皇帝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給他洗腦的機會：“一碗水本就是端不平的，臣從不求自己能端平，所以一開始就偏向，力求在相對偏向之中求一個平穩。”
李世民笑道：“九五至尊的寶座，沒幾個人可以淡然處之，將來翊兒長大了你就明白了。”
李承乾垂眸不語，李翊滿十五歲，他就將人送出長安，沒了窺伺儲位的機會，一個藩王能做多大的妖？
李世民似乎是看出了承乾心中所想，笑著說：“你忘了李祐，送出長安，也不一定完全穩妥。”
李承乾深吸一口氣，其實他并不想懟人，但皇帝步步緊逼，逼得他懟人，這就怪不得他了。
“陛下放心，那種被咱們老李家滅過門的漏網之魚，對咱們老李家有深仇大恨的天生造反型人才，臣絕不會放在翊兒身邊的，也不允許這類人接觸翊兒。”
兔崽子內涵他，李世民瞬間破防，手中的瓷杯被他捏碎。
李承乾只當做沒看見，不想好好說話的又不是他，就是泥巴塑的性子，也有三分火氣，何況他不是泥人。要不是心中有牽掛，不能破罐子破摔，他才懶得理皇帝，更不要說在這里演什么父慈子孝。
“承乾！”這兩個字，幾乎是從牙齒里擠出來一樣：“你說話越來越沒分寸了。”
李承乾輕笑：“事實而已，您要是不愛聽，我以后少說。你要是生氣了，臣可以掌嘴，讓陛下解氣。”
“別！”李世民拒絕的十分干脆，生怕慢了一步承乾自作主張掌嘴：“你養個病大臣們都懷疑我虐待你，你臉上掛了傷出去，我這一世的清譽就沒了。”
李承乾輕輕抿了口茶，有些發苦，后勁兒還挺大：“陛下在茶湯加了小黃菊？”
李世民點頭：“這兩天有些上火，茶湯里加小黃菊，清熱降火。”
李承乾默默將茶盞放下，喝不來。
“嗆了老子這么久，我都忍了，你怎么還喊陛下？”
“父親，沒什么事情，容臣先告辭了。穆穆搬過去頭一天晚上，只怕會認床，臣不放心，還是早些回去照看。臣可不想明日褚師傅再來東宮，蹭飯倒是沒什么，來告狀就不好玩兒了。”
這個回答，真是敷衍的不行，不過涉及到李覺，李世民也沒留承乾，吩咐宮人一路送回去。
東宮顯德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