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世民笑笑,這么多年的交道打下來,他還不了解李承乾什么水平?小兔崽子演技也終于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,單從臉上,看不出一點兒異養,這小子現在哄起他來,眼睛都不眨一下,都不帶心虛的。
“不懂就不懂,我也不強求你。”
李承乾在氣頭上,現場有些冷場,李世民開口活躍氛圍:“你把穆穆那孩子教導的十分不錯,我十分喜歡那孩子。”
皇帝開口了,李承掐也不好繼續板著臉,他如今也是愈發的深諳和光同塵之道。
“就是話有些多,父親不嫌他煩就好。”
李世民笑道:“我就喜歡話多的,像你這種寡言少語,幾乎不怎么同人交往的,我才不喜歡。”
這是在點他,李承乾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:“那父親是想把青雀從越王府放出來,還是想把雉奴從錢塘接過來?”
好強的攻擊性,嚇唬李覺的事情,李世民心虛,便也就忍下了承乾嗆他。
“你說話真是掃興,真不理解高家那老頭子是怎么跟你相處下去的?”
提到未來的老爸,李承乾面上總算浮現出幾分真切的笑意來:“我爸那個人很幽默風趣的,是個非常容易相處的人。”
“所以是怎么教出你這種不容易相處的人來的?”
“臣不容易相處,好,臣不容易相處。父親也不用忍得太久,或許很快……”
李承乾臉上難掩落寂之色,李世民暗罵自己多嘴,好好的,勾起這小子傷春悲秋來。
“你一個大男人,怎么婆婆媽媽的的?”
李承乾回了一句:“夢后樓臺高鎖,酒醒簾幕低垂。去年春恨卻來時。落花人獨立,微雨燕雙飛。記得小蘋初見,兩重心字羅衣。琵琶弦上說相思。當時明月在,曾照彩云歸。
纖云弄巧,飛星傳恨,銀漢迢迢暗度。金風玉露一相逢,便勝卻人間無數。柔情似水,佳期如夢,忍顧鵲橋歸路。兩情若是久長時,又豈在朝朝暮暮。
父親想聽的話,不止這兩首,臣可以給你錄一堆,這些柔腸百轉,婉約纏綿的詩詞,都是男人寫的。”
李世民道:“能寫出這樣的詩詞,只能說明一件事情。”
“什么?”
李世民笑道:“國貧民弱,男兒空有志向,卻不能付諸于現實,所以將愁緒寄托在詩詞里。怕官府追查,又不敢挑破,所以做兒女態,將家國之思,寄托在小女兒之態里頭。實則盛世之下,莫說是男人,就是女子也不會寫這種低沉壓抑的詩。”
李承乾頓了頓,拋開個別不談,的確適應大多數文人現狀,國家富強,家國榮譽感很強,文學作品就是斗志昂揚的。反之,前路晦暗,失去了奮斗的勇氣,文學作品要么傷春悲秋,要么紙醉金迷。
“承乾,你說我說的對不對?”
李承乾微微點頭:“大體上是這個意思。”
李世民下頜微微上揚,滿臉驕傲之色。
“還以為你又要找一堆的話,否決我說的不對。”
李承乾:……
“臣是個實事求是的人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