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阿難笑道:“明日休沐,不如請國舅進來,國舅頗好棋道。”
李世民搖頭:“休沐來的不易,朕打算去瞧瞧魏征。”
“可要叫上太子殿下?”
李世民搖搖頭:“還是別了,他的病情尚未痊愈,去探病沒什么,這兩天風大,再將病情加重,就不好玩兒了。”
“微服私訪還是鑾輿開道,奴婢請了口詔,好下去安排。”
李世民思索片刻:“鑾輿開道擾民,那老爺子可還沒病到口不能言的時候,朕去探病,他再來一通什么進言,他會什么朕都想好了:臣病弱之軀,蒙圣恩隆眷,可無端叨擾百姓,臣心難安,望陛下……
平白被他進言一頓就掃興了。他在病中,朕也不可能同他吵架。并非是人人都有朕的心胸,再把那老爺子氣出病來,怎么那位太子爺,要死要活的朕嫌煩。”
張阿難都不想吐槽,皇帝這話的,好像哪一次同魏征吵架,自己吵贏過一樣。
李承乾如今出門,已經不需要向皇帝打招呼,早起換好了衣裳,他就直接輕裝出門,身邊只帶了常何一人。
太子滋味如何不知,身邊跟著的人提心吊膽,太子大病未愈就這么跑出來,回去再病一場,皇帝那里他怎么好交差。
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,李承乾想著是看望師傅魏征,完事兒約了魏叔玉出門散心。常何此刻心中只想著,這祖宗逛完了就趕緊回去,他擔不起那個責任。
到了目的地一看,是鄭國公府,常何松了一口氣,在魏征家里,那事情就簡單多了,不過保險起見,常何在李承乾拜見過魏征之后,去尋魏叔玉的空檔,獨自見了魏征。
“魏公,太子殿下待會兒要約令郎出門,您可千萬要攔住。”
魏征道:“太子成日憋在宮里頭,又病了這么些日子,出去走走也好。”
常何想哭,好什么好?他要是不擔著保護太子的重任,他肯定也好。
“魏公,太子久病未愈,御醫還是要靜養,可您看太子哪兒有靜養的樣子?年輕人愛玩兒,誰都是年輕人過來的,臣能夠理解。可是,太子那個身子骨您又不是不知道,他要是出去再吹一場風,回去再……魏公啊魏公,您我怎么向陛下交代?”
魏征點頭:“是這個道理,待會兒太子和叔玉出去,我把人攔住。”
常何對著魏征千恩萬謝,就差沒當場喊一聲“義父”。
“魏公,您這誰家權貴郎君出門兒不帶侍從的?咱們這位太子,他就干的出來,一國儲君出門跟逛自家后院兒一樣。您是不知道,臣一聽太子要出門,整個人都在顫抖。”
魏征無奈一笑,不好同常何清楚個中緣由,未來那個社會相對安定,不是什么明星大腕兒,又不是什么高官兒,出門兒隨便。
“年輕人,不愛拘束,喜歡獨來獨往。”
常何道:“不愛拘束,那總要……”
看門的廝匆匆忙忙沖進來,口中喊道:“相公(唐代的相公對宰相的尊稱,宋代也是這樣,元明清才延伸出妻子對丈夫的尊稱),宮中來人了,到門口了。”
魏征與常何相視一眼,趕忙起身出中門迎接,看到來人是誰,常何只覺得對方神兵天降,太子要出去,魏征攔不住,眼前來的這位一定能攔得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