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了張嘴,他下意識的想說要否認,可想到秦烈不是那種沒有證據就隨便冤枉別人的人,最后還是吞下要說的話。
沉默了許久,高城山顫巍巍的問:“我能進去看看嗎?”
“不能。您應該比我清楚,案子沒結就屬于審訊期間,任何人都不能見她。”
高城山握住秦烈的手,淚眼朦朧,“秦烈,她已經是植物人了,我就去看看她行嗎?我怕……以后就沒有機會了啊。”
高城山臉色慘白,就連嘴唇都沒有一點血色,就算站著都站不直,明知道重傷不該顛簸,卻還是冒著生命危險回國,不就是為了高寧?
秦烈如梗在喉,看著自己曾經威嚴果決的上司如今卻滿臉滄桑,老淚縱橫,實在很難狠下心。
閉上眼思忖片刻,他終究還是松了口,“我只能給您5分鐘時間,規矩您懂,我就不多贅述了。”
“好,好。”
高城山不住的點頭,之后換上無菌服,進了病房。
秦烈這才看向傅南洲和陸惜兩人,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。
“接下來怎么辦?”傅南洲沉聲開口。
“還在收集證據,如果證據完整確鑿,我們會提起訴訟,果果這件事我一定會跟到底。”
秦烈知道陸惜擔心的是什么,所以拿出自己的態度,為的就是讓她放心。
陸惜眼眶微微泛紅,“謝謝你,秦大哥。”
“咱們這關系就不用說謝了,況且就算不是你,我也會跟進到底,她既然犯了罪,就得承擔相應的后果。”秦烈不會包庇高寧。
這邊三人正交談著,高城山坐在了病床跟前。
高寧的身上凌亂的連接各種管子,儀器滴答滴答的聲音,在安靜的病房顯得格外清晰。
他握住高寧的手,聲音嘶啞,恨鐵不成鋼的同時也有些心疼,“你這孩子,我跟你媽從小就教你做人要善良正直,可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兒?造孽啊!”
說著,他止不住眼淚。
忽然,高寧的手動了一下,高城山倏然震驚的瞪大眼睛,仿佛被雷擊過一樣!
他下意識的要張嘴,可高寧卻猛地握住他的手。
高城山渾身僵硬,吞了吞口水,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。
他的內心一片掙扎,作為一名老警察,職責告訴他,必須馬上告訴秦烈這個消息。
可是作為一名父親,私心卻仿佛一只大手,緊緊的握住他的心臟,有個聲音不斷的叫囂著:救她,救你的女兒!
兩個聲音好像拉緊的皮筋,不斷的拉扯,不斷的越過那條平衡線。
在艱難的拉鋸之后,終究是感情戰勝了理智。
“寧寧,當個植物人也好,什么都不知道了,就這么躺一輩子也好。”高城山啞聲低喃。
高寧此刻剛醒,只能隱約聽見父親的聲音,她明白,這就是父親的忠告。
她其實也知道,如果是植物人,是沒有辦法認罪的,那想判她的刑就難如登天。
就算證據足夠確鑿,這個過程也會相對漫長,她可以在這之前脫身!
此刻高寧有些后悔,不該這么沖動的綁架車果果,應該更加周密地計劃好,那也許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!
但后悔已經晚了,她現在要做的是抓住這次機會。
病房外,陸惜的心臟忽然狠狠一跳,她瞪大眼睛,一把抓住傅南洲的手,“高寧醒了!”
傅南洲瞳孔猛然一縮,立刻厲色看向病房里面,卻只瞧見高城山握著高寧的手,趴在床邊,肩膀不斷的顫抖,似乎哭的傷心欲絕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