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舊物,制作于章和六年秋,這上面寫著呢。”
“我是章和六年的七月上的船。”
衛東君狠狠一怔,“那么也就是說,賀三小姐在你離開后,把那塊紅寶石切開了,制成了這只紅珠簪子?”
向小園悶聲發笑,“姑娘評評理兒,她是不是敗家?”
不知為何,衛東君看著向小園的悶笑,心口隱隱地抽疼起來。
前面向小園在講述和三小姐的過往時,那塊紅寶石出現的頻率最高。
三小姐和長兄鬧僵是因為它;
向小園落水是因為它;
三小姐學鳧水,向小園挨打也是間接因為它。
賀三小姐為著這顆紅寶石生出多少事,最后竟然做成了一只紅珠簪子,送給了向小園?
“她這人有個毛病,喜歡的東西,就要千方百計地搶到手,到手后又不珍惜,誰說幾句好話,她都顛顛地把東西送出去。”
向小園的聲音很沉,眼神悠遠而深長地看向濃霧的盡頭,仿佛盡頭深處藏著一個賀三小姐。
“為了她這個毛病,我都不知道勸過多少回。
可唯有那塊寶石,大小姐、二小姐說了多少好話,求她,請她,命令她讓出去,她都沒有答應。
臨了臨了,還便宜了我這個不值一提的下人,姑娘,你說她圖什么?”
衛東君一字一句:“她什么也不圖,她是在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好受一點。”
賀三小姐曾經對向小園說過:我若連你都保不住,這小姐也別當了,一頭碰死算。
那時候年少輕狂,講出去的話就像甩出去的鞭炮,要多響有多響,卻從未想過能不能做到。
向小園被賣去的是船上,連譚見這樣在宮里有點人脈的人,還要機關算盡,大費一番周折。
賀三小姐想保住向小園,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。
當三小姐發現自己終究是無能為力時,心中對向小園愧疚至極。
偏偏她又無法真正去死,只能把自己最珍愛的紅寶石切割打磨成簪子,留作念想,也讓自己沒那么自責。
“我不明白的一點是……”
衛東君怕傷著向小園的心,話問得有些小心翼翼:“她為什么要在十六年后,才把這只簪子送到你手上?她送簪子的用意,是什么?”
向小園只回答了她兩個字:“你猜?”
這節骨眼上,她怎么還有心思打啞謎?
衛東君心說求求了,你還是趕緊說吧,真是急死個人了。
“我猜不出來。”
“因為她死了。”
五個字,驚得邊上三人齊唰唰打了個激靈。
衛東君迫不及待地問:“怎么死的?”
“失足落水而亡。”
“什么?”
衛東君驚得聲音都呲了,想一把捂住自己的嘴,偏偏那“什么”二字已經出了口,手只能滑稽地僵在半空。
她茫然地看向一旁的寧方生,卻發現寧方生的臉上有一抹詭異。
她瞬間明白那抹詭異從何而來:“不對啊,三小姐是會鳧水的,怎么可能失足落水而亡?”
“是啊,怎么可能呢。”
向小園自胸口震出一記自嘲的冷笑。
“我覺得事情不對,便下船去打聽三小姐的消息。誰知道一打聽,才知道三小姐死了。失足落水,是她夫家對外散出的消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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