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讓三人驚出一身的冷汗。
衛東君膽戰心驚道:“你的意思是,三小姐不是失足落水而亡。”
向小園:“不是。”
衛東君:“為什么這么肯定?”
向小園:“她會梟水,這是其一。”
衛東君:“其二呢?”
向小園:“她嫁進高門做了管事大奶奶,一個管事大奶奶無論去哪里,都有下人跟著,絕不可能一個人在河邊逗留,這不合常理。”
衛東君:“有其三嗎?”
向小園:“她托人給我送簪子的時間,正好是她死前一日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衛東君后半句斟酌了一下:“她那個時候把簪子送給你,其實是在安排自己的身后事?”
向小園:“否則呢?”
衛東君被問得一怔,想了想:“賀三小姐嫁的是哪個高門?”
向小園:“長平伯府。”
四九城里有爵位的高門很多,光公侯之家就有二三十家,伯子男爵就更多了。
衛東君不由皺眉,“長平伯府我聽說過,但沒聽說過有誰自盡,只知道伯爺的發妻是不小心掉進河里淹死的。”
“你信嗎?”向小園問。
“我不信。”
衛東君吸了口氣,用力甩了甩頭。
“但跳河自盡我也不信,她可是賀府三小姐啊,你自己說過的,那是位左手棍,右手刀的狠人。”
“我更不信。”
向小園眼中有熊熊火光:“三小姐罵不服,打不服,不認輸,不認命,是匹烈得不能再烈的野馬啊,我不相信她會自盡。”
衛東君琢磨著:“既不可能落水身亡,也不可能跳河自盡,那莫非是被人害死的?”
“三小姐的娘家賀府沒有報官。”
向小園眼里籠著一層淡淡的哀傷。
“賀府的下人說,三小姐死前一日,給賀老爺夫婦一下送來了兩車的衣裳,那衣裳足夠夫妻二人穿十年。”
那還需要報什么官呢?
這不明擺著嗎,賀府三小姐在自盡之前,安排好了身后的事,給向小園的那只簪子只是其中一件。
“她為什么要自盡呢?”
衛東君的眼神黯淡下來,“你不是說她穿金的,戴銀的,后頭跟的丫鬟婆子一大堆,日子過得比誰都滋潤嗎?”
向小園苦澀地笑了一下,笑意不達眼底。
“那是我聽說她嫁進了伯府,自個在腦海里想象出來的,事實上,我自打上了船以后,就再也沒有見過她。”
“你為什么要……”
“有了那一點想象,我才會覺得日子是有了盼頭,否則那么煎熬的日日夜夜,我用什么說服自己活下去。”
三小姐嫁人了,嫁了個好人家;
她日子過得稱心如意,要什么有什么;
下輩子投個好胎吧,就能像三小姐那樣順風順水。
“我甚至還幻想過如果自己沒做船娘,這會就應該跟在三小姐的身后,她稱心,我也稱心,她如意,我也如意。”
向小園目光看向譚見,慢慢勾起唇:“一想到這些,我就覺得特別的開心,就想笑,想大笑。”
譚見心口疼得不行。
他明白那種感覺,那些最痛苦不堪的日子里,他也是靠著對未來的一點幻想,才慢慢熬過去的。
但是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