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值八月,衛府后花園的丹桂飄香,陣陣沁人心脾。
寧方生略走幾步,便停下來看著衛東君:“你與陳器的默契,從何而來?”
衛東君沒想到他會問這個,想了想道:“打小就在一起相處,默契自然而然就來了。”
寧方生眸色微垂,“以后你若有時間,可常來我宅子里走動走動,與我多處處。”
這倒奇了,從前她追著他問住哪個宅子,他都愛搭不理的。
衛東君抬眸看他,帶著意味深長。
寧方生挪開眼:“以后我都會與你一道入夢,夢境千變萬化,不知道會發生什么,這需要我們兩人有默契。”
猜到就是如此。
衛東君有一會沒吱聲,目光虛空地盯著某一處,似乎在深思。
良久,她開口:“真正的默契一時半會是培養不出來,但我們可以用暗號。”
噢?
寧方生眉眼輕輕上揚。
“我們在別人的夢境里,無非兩重身份:一重是物,二重是人。物是死的,只有聽和看的份;但人是活的。”
衛東君:“人可以擠眼睛,皺眉頭,抿嘴……在符合那人身份的情況下,我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寧方生黑沉眼眸亮了幾度:“如果我們在夢境中同時為人,最重要的就是要認出對方,這個暗號你來設計。”
衛東君都不用細想:“目光對視的同時,我們可以各自摸一下自己的耳側。”
“為什么不擰一下眉,擠一下眼睛?”
“這些都太常見,而太常見的動作,萬一那個人不是你,也恰好做了呢?”
衛東君順手摸了下耳側,“這個動作雖不常見,但人人會做。”
寧方生沒有說話,也抬手摸了摸耳側,就像他往常無數次自然而然的摸起那樣。
“如何?”
“極好。”
衛東君心里有些小得意:“說,還需要設計什么?”
“不用了。”
“就這一個嗎?”
“初入夢境,多少有些慌亂,設計的越多,出錯的概率也越大,能認出對方,便已足夠。”
這話像孔雀的尾羽一樣,從衛東君的心上悄無聲息地撫過。
她正要回應,忽然發現寧方生的目光飄向一邊。
數丈之外,站著一女子,那女子長得娉娉裊裊,十分的清秀出塵。
“那是我二姐衛承穎,只比我大七個月,是我二叔的女兒。”
寧方生收回目光:“你們關系如何?”
“很一般。”
“那你先回房好好歇上一歇。”
寧方生轉身就走:“等任中騏來了我讓天賜來叫你。”
怎么說走就走啊。
衛東君看著他背影,在心里腹誹了一句,再扭頭去看二姐時,她人也已經不在。
……
回到房里,衛東君倒在床上便睡,一覺醒來天色暗沉,早已過了晚飯的點。
午飯吃得遲,她倒也不餓,就是擔心任中騏怎么還不來,寧方生的算計會不會落空。
干坐著等了一會,沒等來天賜,倒等來自家親爹。
親爹也不知從哪里來,走了一額頭的汗。
“你娘那頭我已經說通,還真被你料準了,她多問一句都沒有,只讓我照顧好寧神醫。”
“這是好事啊。”
“好事什么好事,萬事俱備,只欠東風,到現在東風還沒來呢。”
敢情他一額頭的汗是著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