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執安因為對賀湛英生出同情的原因,這會反倒不太愿意說出“奸情”這兩個字。
“反正以我的理解,無一是你,無一不是你這幾個字,還挺像是男子對心愛女子表白的,而且……”
他沉默了一下:“盡歡而散這四個字,總覺得有些暗示在里面,寧方生你說呢?”
寧方生沉默不語,這事關一個內宅婦人的清白,需要更確鑿的證據才行。
但他看到那幾個字,還有畫上那雙含情脈脈眼睛的第一個感覺,也是這兩人的關系非同尋常。
“我瞧著不像。”
衛東君手一攤,表示理由很簡單。
“他們之間真要有什么,以任中騏那王八蛋的個性,還不直接休了賀湛英,好把她的嫁妝占為己有。你們別忘了,他可是早就打休妻的主意了。”
這話,讓三個男人渾身一凜。
有道理啊。
“而且,我們現在的關注點不應該在這里。”
衛東君用手敲敲桌面,提醒這三個男人:“既然任中騏和任家已經排除,那么我們下一個目標該是誰?”
是誰?
沒有人能答上來。
其實窺探任中騏的夢境,也只是想多了解一點賀湛英活著時候的情況,并沒有對這人抱太多希望,屬于投石問路。
“陳大人。”
寧方生忽然問:“賀府娘家那頭,你可有打探出什么消息來?”
陳大人哪好意思說,自己原本的兜里只有五十兩銀子,連請人吃個飯,喝個花酒都不夠,能打聽出什么消息來?
更何況,還只有短短半天的時間。
但胡編亂造也不能夠啊。
陳大人只得硬著頭皮搪塞道:“就是五城兵馬司查案,也不可能有那么快的,寧神醫,你要耐心等一等啊。”
寧神醫信了。
但衛東君不信。
她不信的理由,是她清楚的知道陳大人原本兜里有幾個子兒。
但她不能拆陳大人的臺啊。
衛東君認真思忖半晌:“寧方生,比起賀湛英的娘家,我覺得有一個人,我們需要重點關注一下。”
寧方生:“誰?”
衛東君:“賀湛英的女兒任扶搖。”
寧方生:“你的理由是……賀湛英把所有的嫁妝都給了她,她心懷感激,于是對娘親念念不忘,以致于生出執念。”
“我代入自己,如果我娘把她的一切都給了我,拋開血濃于水這一點……”
衛東君望著茶盅里的熱氣:“我只怕到死都會對我娘念念不忘。”
不孝女。
你娘就是什么都不給你,你也該對她念念不忘。
衛執安在心里嘀咕了一聲,隨即道:“不是說至親之間,是可以托夢的嗎?”
寧方生:“賀湛英沒有,她從忘川河爬上來,就選擇了斬緣。”
“夠烈性。”
陳器夸了一句,看向衛東君:“我不是非要和你抬扛啊,為什么有執念的人,就不能是兒子呢?”
“我問你,賀湛英死的時候,他兒子幾歲?”
陳器剛要掰手指頭,衛東君已經脫口而出:“七歲。”
陳器撓撓頭:“你的意思是,七歲的孩子對親娘沒有那么深的記憶?”
“這只是其一。”
衛東君伸出兩根手指頭。
“其二是,任中騏連兒子的姓名都死咬著不放,他能放心把兒子交給賀湛英管教?那句話怎么說來著,不長于婦人之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