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堂一國之君成了俘虜,這是華國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恥辱。
更恥辱的是,瓦刺拿著皇上做人質,不僅要錢要糧,還領兵長驅直下,一直打到了四九城外。
眼看著就要國破家亡,不得已,太后和眾朝臣商議決定,將被擄的皇帝封為太上皇,將原本代為理政的豫王封為新帝。
新帝在兵部左侍郎魏靖川的大力輔佐下,君臣二人聯手打敗瓦刺,保住了四九城。
退敵后,新帝正式登基,開始治理朝政。
一年后,在太后等多方周旋下,太上皇回到京城,被新帝圈禁于永巷,仍做他的太上皇。
俗話說得好,一山難容二虎。
據說,新帝對回京后的太上皇百般虐待,手段發指到連永巷里的宮人都看不下去。
七年后的一個雨夜。
宮人趁著新帝臥病在床,與幾位朝臣、武將里應外合,發動兵變,將太上皇背出永巷,奪回了原本就該屬于他的帝位。
一個月后,新帝病重而亡。
太上皇也就是當今天子,想著七年永巷那暗無天日的生活,一怒之下沒有將新帝葬入皇陵,且賜下謚號為靈帝。
靈,在謚號中是昏庸無度的意思。
由此可見皇上對趙君陽的痛恨厭惡。
也正因為如此,朝中文武百官,后宮皇后嬪妃,都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靈帝這個人,怕引出皇上的傷心事。
偏偏,太子竟然在私下說靈帝配享太廟。
老天爺。
我的個老天爺!
衛承東在心里反反復復這兩句話,余下的千言萬語哽在喉嚨里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“衛承東,本王不妨再把話說得明白些,那幾位里應外合的朝臣中,就有你祖父衛老大人。”
他,他,他到底在說什么?
我真的快嚇尿了。
衛承東瞳孔劇縮,雙手奮力一撐,身子直了起來,“我祖父真的參與了兵變?”
“否則呢?”
趙昭明平靜道:“否則你衛家能從前的風光?”
從前的風光是什么樣的,身為大少爺的衛承東心里最清楚不過。
他如果說船不是在水里劃的,而是在天上飛的,身邊沒有一個人敢反對,只會說他衛大少說得對。
他仗的是誰的勢?
祖父的勢。
祖父手掌戶部,又是內閣大臣,別的官兒下朝了,拍拍屁股就能走。
祖父不行,他還得去御書房,和皇上接著議事。
這份榮耀從什么時候開始的?
衛承東記得很清楚,就是從靈帝病死,太上皇復位登基那年開始的,直至今日,祖父在朝中的地位已經一人之下,萬萬人之上了。
難怪祖父莫名其妙的和太子扛上了,太子這話根本就是沖著祖父去的,祖父怕太子翻出陳年舊賬,于是派人暗殺。
哎啊。
衛承東的頭突然劇烈疼起來。
而與此同時,康王嘆息一聲:“太子好手段啊,僅僅用一封信,一個衛四爺便撬動了衛老大人,還逼得皇上無從下手……”
話,沒有再往下說。
他話鋒一轉:“知道本王為什么要與你說這些嗎?”
不想知道。
別說。
不想聽。
我這輩子就想混吃等死,死后變成一陣風,繼續滿世界的風流快活。
衛承東趴在地上,一動不動地裝死。
但沒有用。
“因為本王也不相信衛老大人敢行刺太子;還因為……”
趙昭明用一種近乎于溫柔的語氣。
“老大人一向對本王愛護有加,他說太子是非不分,善惡不明,別人輕輕一挑撥,就連忠孝節義都拋到了腦后,將來若登大位,又如何治理天下,成為一代明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