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。
東西兩個院墻上,蹲著兩個黑衣人,正是天賜和馬住。
天賜打了個手勢:這于府的地形,你可都摸清了?
黑燈瞎火的哪里記得住,馬住羞愧擺擺手。
和你那主子一樣笨。
天賜在心里罵了一聲后,無聲無息地跳下院墻,找來三塊大石,一塊一塊壘在院子的東邊。
這記號一做,先生和三小姐他們就不可能找不著。
馬住一看那記號,心說做一個哪夠啊,于是也找來三塊石頭,壘在院子的西邊。
剛壘好,邊上橫過來一只腳,把他壘的石頭一腳踢翻。
馬住怒目瞪著始作俑者:你干嘛?
天賜無語看著頭頂一輪圓月:高看他了,這人比他主子笨多了。
“這是知府宅子。”
天賜小聲扔下一句,又躍上墻頭。
馬住趕緊跟過去,低聲問:“知府宅子怎么?”
天賜抬手指指遠處。
馬住踮腳一看,發現那邊有幾個護院正在巡查。
好吧,記號太多,容易遭人起疑。
這時,天賜再指指亮燈的廂房,“我在這守著,你回去把聽到的看到的,都一五一十告訴我家先生。”
馬住點點頭,又突然想到了什么:“一會你可別點安神香啊,我家爺說的,對四奶奶肚子里的胎兒不好。”
哼。
天賜冷笑一聲。
和他主子一樣婦人之仁。
……
此刻,婦人之仁的陳大人面對著衛東君一臉的山雨欲來,倔強的一昂頭。
“你看我做什么,那銀子本來就不該拿,誰拿誰短命。”
是銀子的事嗎?
衛東君手撐著腦袋,跟個臥佛似的。
“你明知道我走路不方便,竟然還毫無預兆地喊撤,你知道我撤得有多艱難嗎?”
差一點就滾了。
陳大人也委屈,馬住喊一聲“有人來了”,他不喊撤喊什么,喊逃跑嗎?
開玩笑,誰見過綁匪在婦孺面前逃跑的?
“咚咚。”
寧方生屈指敲了兩下,表示有話要說:“很奇怪一點,這個任扶搖完全不像賀湛英的女兒。”
“沒錯。”
陳器:“反倒是那個叫什么月娘的,頗有幾分賀湛英年輕時左手棍,右手刀的氣勢。”
“她是任扶搖的管事媽媽,十有八九是從京城隨嫁過來的。”
衛東君:“而且她和賀湛英的年歲相仿,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,這人從前一定是賀湛英的婢女,說不定還和向小園認識呢。”
“那么奇怪的地方來了。”
寧方生皺眉:“向小園和月娘身上都有賀湛英的影子,怎么她女兒就沒有一點像呢?”
衛東君打了個哈欠,表示鬼知道呢。
她這一打哈欠,兩個男人的眼神同時看向沙漏——子時快到了。
就在這時,馬住敲門進來。
陳器忙不迭地問:“那頭如何?”
馬住按照小天爺說的,把看到的、聽到的都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,最后還不忘強調那三塊石頭做的標記。
陳器聽完,摸著心口一臉后怕道:“幸好沒滑胎,否則我罪孽就大了。”
衛東君也在心里念了聲“菩薩保佑”,“寧方生,你看眼下這個情形,任扶搖今天晚上會做夢嗎?”
寧方生:“我覺得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