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容很普通,就是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,屁股一搖一擺的。
衛東君心說大半夜的,府里的狗都睡著了,這兩人還打算去哪里閑逛呢,真是奇怪。
更奇怪的是,一向不愛管閑事的寧方生,竟然也盯著那男人搖擺的屁股瞧。
她用胳膊肘碰碰寧方生,用眼神示意:有什么不對嗎?
寧方生還沒有反應,那男人突然腳下一個踉蹌,嘴里下意識發出一聲“哎啊”。
衛東君眼睛陡然瞪大,這聲音怎么跟個女人似的。
“應該是太監。”
衛東君猛地抬頭,正對上寧方生漆黑的眼睛。
寧方生眉眼一壓:“我知道那馬車為什么瞧著熟悉了。”
“為什么?”
“那馬車我在長平伯府的門口見過,里面似乎也坐了個太監。”
衛東君一腦門子霧水:“這說明什么?”
“說明……”
寧方生拖著長長的調子,在衛東君期盼的目光中,咬出幾個字:“咱們還是好好干正事要緊。”
衛東君氣得想捶人。
誰沒好好干正事?
還不是你一會馬車,一會太監的,瞎耽誤功夫。
她沖寧方生翻了個白眼,自己在前頭帶路。
若她此刻回過頭,定能發現寧方生的眉眼壓得更緊了,漆黑的眼珠里透出一點微光。
那點微光,直到那一前一后的兩人被黑暗掩埋,才消失不見。
衛東君走了十幾丈,腦子里突然冒出來個大大的問題:“不對啊,寧方生,好端端的太監來這府里干什么?”
寧方生看著少女的后腦勺,嘴角無聲勾起。
這丫頭,還是機靈的。
“這事回頭再說。”
衛東君嗤了一聲:“深更半夜的,肯定沒干好事!”
……
走了一段路,兩人很快便看到了那三塊壘起的石頭。
就這兒了。
穿過前院,走進里屋,屋里一派細膩溫婉,帷帳里的婦人蜷縮在被子里,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臉。
衛東君看著那臉,低聲道:“她長得真像任中騏。”
沒得到回應,她扭頭去看,發現寧方生的目光看著窗外,一副非禮勿視的正人君子模樣。
衛東君回過神來,這是她認識寧方生以來,第一次偷窺女人的夢境。
一個女人會做些什么夢呢?
衛東君等不及了:“寧方生?”
寧方生伸出手,落在少女單薄的肩上。
少女偏過頭笑了一下:“你猜,她入夢了沒有?”
“入了。”
衛東君伸出手,彎腰,輕輕摸上那巴掌大的臉,黑暗如期而至……
寧方生,你又猜對了。
……
衛東君還沒睜眼,耳邊就聽到幾聲清脆的鳥鳴聲,心里無端涌起一點不太好的預感。
別是她的魂魄變成了一只鳥吧。
衛東君趕緊睜眼。
有手。
有腳。
手指修長白皙,骨節分明,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養尊處優的一雙手。
等等。
骨節分明?
衛東君朝身下一看,頓時明白那點不太好的預感從何而來。
一件水色直襟長衫,腰束月白祥云紋的寬腰帶……敢情自己的魂魄落在了男子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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