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器:“我是這個意思嗎?”
寧方生:“那你什么意思?”
衛東君:“他的意思是,下一步該怎么辦?”
寧方生“啪”的一聲搖起扇子,“如果陳大人兩只眼皮還能撐開的話,下一步就先分析。”
被他這么一說,衛東君只覺得自己兩個眼皮子,瞬間就粘在了一起。
“就算陳大人能撐住,衛小姐也撐不住了。”
她強撐著走到床邊,強撐著放下帳簾,撲倒在床上:“你們先分析,我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,沒聲了。
寧方生盯著晃動的帳簾看一會,扭頭剛要和陳大人說話,陳大人已經四仰八叉地倒在椅背上,小呼嚕都有了。
寧方生:“……”
他悄無聲息地走到窗邊,將窗戶輕輕掩上。
……
衛東君是被一陣撲鼻的香氣驚醒的。
肉香。
還是紅燒肉。
她猛地一掀簾子,只見四方桌上坐著兩人,一人狼吞虎咽,一人跟謫仙似的,又在喝茶。
陳器吃得滿嘴是油,扭過頭:“醒了,快來吃,吃了好上路。”
斷頭飯嗎?
還吃了好上路。
衛東君揉了一把臉下床,坐到桌邊:“小天爺和馬住呢?”
陳器扒了一口飯:“他們已經吃過了,在套馬車。”
衛東君看看寧方生,再看看他手里的茶盅:“你不餓嗎?”
寧方生淡淡地看她一眼,放下茶盅起身道:“吃完準備出發,爭取子時前和你爹匯合,我去看看車。”
衛東君看著他背影,湊到陳器那邊:“他成仙了?”
忽然門口的人轉過身,嚇得她趕緊把身子坐直了:“還有事?”
“把嘴角擦擦。”寧方生拉門離開。
擦嘴角干什么?”
衛東君伸手一抹,臉漲得通紅,沖陳器怒道:“我流口水了,你也不提醒我。”
陳器頭也不抬:“這不是常有的事,需要我提什么醒?”
“你……”
衛東君懟了他一肘子:“在你面前常有,在寧方生面前不常有。”
陳器疼得咧嘴。
有什么不同嗎?
……
午后,兩輛馬車從客棧駛離,一路往京城狂奔。
車里。
陳器懶洋洋歪著。
寧方生閑閑靠著車壁。
只有衛東君一個人正襟危坐。
從哪里跌到,就從哪里爬起來,她得讓姓寧的看看衛家小姐也是有規矩的。
馬車晃了晃,她身子歪了歪。
過一會。
馬車一陣劇烈顛簸,她身子東倒西歪。
算了。
有規矩也不在這一時,衛東君心說我還是怎么舒服怎么來。
她把身子往后靠,腦子里突然靈光一現,想到個問題——
剛剛在客棧后面的樹林里,她和陳器聽完賀湛英一生的經歷后,一個悶悶不樂,一個默默流淚。
怎么一覺醒來,一頓飯后,一個懶懶散散,一個想著挽回顏面,那些難過、傷感的情緒統統就沒有了呢。
“想念也好,埋怨也好,也就在她情緒上來的那個當下,情緒一過,后面的日子該怎么過,她還怎么過。”
她想著月娘的話,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么任扶搖對她娘沒有執念——因為不夠刻骨銘心。
按這樣的邏輯的話,那任則名……
衛東君不敢往下深想:“寧方生,我們得商量一下,下一步怎么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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