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澤中說這句話，是有底氣的。
雖然他不知道賀老大叫什么，什么時候中的舉，但有關賀家其他一些事情，他都打聽得一清二楚。
“賀老爺七歲的時候，老太太替他娶了房童養媳，也就是顧氏。顧氏比賀老爺大兩歲，九歲進的賀家，十六歲圓的房。
老太太二十出頭就守寡，帶著獨子能把家業撐起來，自然是個極厲害的人。
賀湛年沒有中舉前，顧氏一直在老太太跟前伏低做小，家里什么事都是老太太說了算。
后來兒子中舉，又外放做了官，她腰板硬起來，這才掌了家。”
衛澤中：“賀家下一代的風水，都被賀老大和賀三這對兄妹占了。另外兩個兒子讀書不行，做事不行，做人也都差強人意，只靠著家里過日子。
兩個女兒比起賀湛英也差遠了。
尤其是賀湛英的二姐，膝下只有兩個女兒，聽說在夫家日子難過。
三兒三女中，賀老爺夫妻最疼的是大兒子，因為大兒子最有出息；其次是大女兒，因為大女兒最聽話。
最頭疼的是賀湛英，因為她不服管。
但就算這樣，在賀家所有人當中，賀湛英的人緣最好，街坊鄰居都說這姑娘做事利爽，說話痛快，沒那么多彎彎繞，最好相處。
最討人厭的是賀老大。
說他自從當了官以后，架子一天比一天大，臉一天比一天臭，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，求他點什么事，都要用錢開道。”
衛東君好奇一個人：“爹，那顧氏是個什么樣的人？”
衛澤中：“說是很八面玲瓏，會說話，會做人，也很有手段。”
衛東君：“顧老爺呢？”
衛澤中：“據說話不多，做事比較一板一眼，對老太太極為孝順。”
衛東君：“顧老爺納妾了嗎？”
衛澤中：“怎么不納啊，房里兩三個呢，但沒一個生下一男半女。”
沒有庶子庶女搶家產，果然這顧氏有手段。
衛東君：“爹，還有嗎？”
衛澤中故意朝陳器一挑眉，“混得不好，基本上就這些了。”
陳器：“……”
車里靜了靜。
“對了，你們這一趟收獲如何？”
衛澤中“咳咳”兩聲，一語雙關道：“有沒有什么進展啊？”
他不提還好，這一提把陳器的心火給勾了出來，皮笑肉不笑道：“干爹啊，看看我這張臉，像是有進展的樣子嗎？”
入夢的事情沒成？
算了，意料之中。
“年輕人，要多點耐心。”
干爹拍拍干兒子的肩：“別氣餒啊，咱們父子二人一條心，總能幫賀湛英斬了塵緣的。”
你們父子二人哪是一條心，分明就是穿一條褲子。
當著寧方生的面，衛東君不好戳穿這兩人，忙把話題扯開。
“寧方生，今晚算是浪費了，下面還有三天，計劃怎么制定，你拿個章程……咕嚕咕嚕……”
車里三個男人：“……”
寧方生喉結上下滑動：“先回道觀，吃點東西墊墊再說。”
衛東君默了一下，十分淡定地夸一句：“此計劃甚好。”
……
深更半夜，清貧的道觀有什么吃的？
干饅頭，配茶水。
衛澤中看著女兒一口接一口，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