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東君沖寧方生豎了個大拇指。
“所以,我們看到的那些人,沒有別的五官,只有耳朵和眼睛。因為耳朵用來聽,眼睛用來看。”
寧方生:“而我們兩個之所以以自己的身分,進了顧氏的夢里,也是因為我們兩人在顧氏看來,都是想偷看、偷聽的陌生人。”
衛東君:“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。”
寧方生:“顧氏最后把任中騏推了出來。”
衛東君:“這說明,顧氏早就在心里設想過無數回了,如果有一天事情暴露,她就把任中騏供出去。”
寧方生:“但任中騏這個人,絕不是吃素的,所以在顧氏夢的最后,任中騏掐住了她的脖子。”
“這說明……”
衛東君冷笑一聲:“顧氏在內心的最深處,知道她和任中騏總有一天,是要狗咬狗一嘴毛的,同歸于盡的。”
寧方生的目光落在衛東君身上,一直緊鎖的眉毛,緩緩地展開了。
他認識她多久了?
好像不到兩個月吧。
從剛開始的一問三不知,到現在的侃侃而談,頭頭是道……她太讓他刮目相看了。
“衛東君,有沒有人告訴你,你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姑娘。”
“不用別人告訴我,我自己心里很清楚。”
衛東君絲毫不帶謙虛:“寧方生,上天入地,你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我更好的,能幫你斬緣的人了。”
你好好就珍惜吧。
寧方生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,“我會珍惜。”
夸我?
我會臉紅。
衛東君很不自然地摸了摸臉,趕緊岔開話題:“寧方生,咱們現在可以確定的是,賀老大的春闈是真有問題。”
寧方生看著她微紅的臉,也把目光挪向另一處。
“咱們現在還能確定的是,毛頭應該是被顧氏收買了,賀湛英可能會是幫兇。”
衛東君聽到賀湛英三個字,心猛的往下一沉。
說實話,她喜歡這個女人。
從向小園嘴里說出“三小姐”的時候,她就喜歡。
后來,她在任中騏和任扶搖的夢境里,親眼見過這個女人后,除了喜歡外,心里還多了一份同情。
再后來,月娘把賀湛英在任家的經歷一一道來,除了喜歡、同情外,衛東君對她又多了一層深深的敬佩。
可現在……
衛東君的神情一下子憂傷起來:“寧方生,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?”
“與其去想她為什么要這么做,不如想一想任中騏為什么會摻和進來?”
寧方生替她把茶倒滿。
“任中騏這人做事,無利不起早,在幫賀老大中舉這件事情上,他能得到的利是什么?所圖的是什么?”
一提起任中騏,衛東君眼神一下子兇狠起來。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,他那個時候就盯上了賀家的錢,盯上了賀湛英,為了達到目的,于是就想出了這條一箭雙雕的毒計。”
寧方生:“很有可能。”
這話給了衛東君無窮的勇氣,“寧方生,要不咱們再嚇嚇他,逼他把真話說出來?”
寧方生對上衛東君的目光,搖了搖頭。
“為什么?”
“對斬緣來說,他和宋平哪個輕,哪個重?”
好吧。
你說動我了。
找到宋平才是他們當下最重要的。
衛東君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。
可還是氣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