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上,陳器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。
“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,秋闈、春闈這種事情,不都是禮部在張羅的嗎,干爹你這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。”
衛東君也想給自己的腦袋拍一爪子。
腦子里只想著賀湛英的事情,竟把什么都忘了。
“爹,你往下說。”
“你二叔的同僚羅大人,以前常來家里喝酒的,你記不記得?”
能不記得嗎?
二叔那些同僚,沒事就喜歡來家里喝酒。
其實,他們哪里是來喝酒的,都是變著法的想通過二叔,和祖父攀上關系,好讓他們的仕途更上一層。
衛東君:“他怎么了?”
衛澤中:“他如今就管著春闈這一塊,我瞞著你二叔,單獨去找他了。”
衛東君:“他知道宋平?”
“怎么可能?他調進禮部才多少年啊。”
衛澤中笑笑:“我就是想朝他打聽打聽,二十幾年前管春闈那檔子事的人,是誰?”
衛東君看著爹臉上的笑,心里不是滋味。
衛家如果還和從前一樣,爹別說打聽了,就是春闈的那些檔案冊子,爹都能一本一本看到。
如今登門,只怕是難了。
都說知女莫若父。
衛澤中一看女兒那副表情,就知道這孩子在想什么。
“羅大人從前在咱們家喝酒,只要喝多了,就抱著我哭,這一回回的,倒也抱出些感情來。他被我纏得沒法子,倒是很痛快地說了。”
衛東君心里這才好受些,“是誰?”
衛澤中:“一個叫徐征的老大人。”
可徐征幾年前就致仕了。
衛澤中心想,只是致仕,又不是死了,于是就打聽到徐老大人的住址,直奔他家而去。
徐老大人一聽是衛家人來訪,根本連門都不讓進。
衛澤中實在是沒辦法,就找了個狗洞鉆進了徐家,把徐老大人堵在書房里。
“爹,你鉆了狗洞?”衛東君的臉,瞬間裂開了。
“你這丫頭,干什么咋咋呼呼的?你祖父常說的,這世間能成事的男人,都是龍門也跳,狗洞也鉆,不拘小節的。”
衛東君也不知道是該夸爹長進了,還是心疼他的委屈。
“你別替你爹覺得委屈。”
衛澤中拍拍女兒的肩,“你要是知道了徐老大人和我都說了些什么,你只會覺得爹這狗洞,鉆得值。”
陳器等不急了,“干爹,你快說。”
衛澤中:“這個徐老大人啊,和宋平頗有幾分淵源。老大人年少時的同窗,就是宋平在開封府的恩師。”
衛東君眼睛一亮:“這么巧?”
“就是這么巧。”
衛澤中說著,突然嘆了口氣。
“宋平第一次進京趕考,他恩師瞞著宋平,還特意寫過一封舉薦信給徐征,請他多多關照這個學生。”
宋平的恩師,叫吳伸,是個舉人。
吳伸做過幾年八品小官,因為為人耿直,得罪小人,被摘去了頭上的烏紗帽。
吳伸從此再不做那升官發財的夢,只沉心于教書育人。
宋平十三歲那年便中了秀才,是開封府里最年輕的秀才。
父母覺得兒子是個可塑之才,打聽到吳伸后,就上門拜師。
人和人,講究眼緣。
吳伸一見宋平,就特別喜歡,再一看他寫的文章,立刻斷定這孩子將來必定能高中進士。
吳伸提出一個要求,要求宋平需踏踏實實跟他學滿六年,才能參加秋闈。
宋家二老還在猶豫的時候,宋平自己一口應下了。
吳伸問宋平,你怎么也不問問原因,就一口應下?
宋平回答,百鍛為字,千煉成句,無需問原因,先生自有先生的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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