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,他有什么理由騙我?”
因為握拳,宋平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,可他察覺不到一點疼。
“我怕重蹈覆轍,所以第二次春闈前一天,什么都不敢吃,只敢啃幾口干糧,喝幾口熱茶。
是你把那塊狀元糕捧到我面前,說吃了狀元糕,就一定能中狀元。”
回憶像濃霧一樣撲面而來。
賀湛英面色蒼白著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是的,那塊狀元糕的的確確是她遞過去的,宋平猶豫著沒去接,她一跺腳,惱了。
“宋平,我難不成會害你?”
她,真的害了他。
賀湛英閉上眼睛,眼淚順著蒼白透明的臉流下來。
宋平看著女人臉上的兩行淚,心中的厭惡達到了頂點。
“你知道毛頭最后對我說什么嗎?他說少爺啊,主仆一場,我最后勸你一句,找個不起眼的地方,遠遠躲起來吧,別再雞蛋碰石頭,小心連命都保不住。”
賀湛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,寧方生已經從這話里,聽出一點危險的意味了。
“宋平,賀家后來又對你做了什么?”他問。
宋平看向寧方生的目光,有了實質性的變化:“你為什么只說賀家?”
“因為爵位早就落在任中騏的頭上了,也因為他已經娶到了賀湛英。”
寧方生:“那時候的你對任中騏來說,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,而賀家則不一樣,這世上,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賀湛年的進士是怎么來的。”
沒錯,是賀家。
宋平眼神望向濃霧的深處,眼眶再度發熱起來。
他從毛頭嘴里聽到所有的真相后,便回到了孫家洼村,他把自己關在房里,不吃不喝,整個人像失了魂的活死人。
躺了幾天后,他從床上起來,直奔京城。
他不甘心,他要進京告御狀,要讓賀湛年身敗名裂,
哪曾想,他人還沒有到京城,就被人攔了下來。
一頓毒打后,他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,其中一人把腳踩在他的臉上,居高臨下道:
“不要想著把這個天掀過來,你掀不動,也沒有本事掀。今兒這頓打,算是警告,再有下次,直接要你的狗命。”
“他們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你?”
寧方生察覺到不對:“你活一天,賀家都不會安心,為什么只是警告?”
宋平:“因為我對他們說,別以為我身后沒有人,我連賀湛年春闈的試卷都能看到,殺了我,我身后的人一定為我報仇。”
寧方生瞳孔微縮:“此事是真,是假?”
“假的。”
他低聲道:“我身后是有貴人,但我只是貴人身邊的一條狗,一條狗死了,立刻會有另一條狗代替,我只是為了活命,狐假虎威罷了。”
怪不得,宋平能活到現在。
寧方生與衛東君對視一眼,兩人在心里迅速將事情捋了捋。
剛開始,應該是賀家人大意了,以為布下這么精妙的一個局,宋平根本不會發現其中的蹊蹺。
宋平第三次進京,賀家人得知后,有些不放心,于是就派人跟蹤一下,看看這人的動向。
不曾想,宋平一直在暗中追查當年春闈的真相。
鍥而不舍。
當宋平查到春闈真相,賀家人起了殺心。
當他說出背后有人時,賀家人忌憚了。
為了不魚死網破,賀家人只能放宋平一馬。
“他們沒要你的命,但暗下的動作一定不會少。”
寧方生深吸一口氣:“宋平,你在十里縣的發瘋是賀家人的手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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