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方生口氣陡然一厲。
“這一件件事情對你的傷害和打擊,難道不比一個欺騙過你感情的女人,來得更嚴重,更致命?”
宋平一下子啞然。
“賀湛英騙了你,你恨她入骨。如果我是你,聽到賀湛英跳井死了,我會仰天大笑,會醉酒慶祝。”
寧方生:“賀湛英啊,你這個壞女人,你終于死了啊,老天有眼,讓我大仇得報。我只會高興壞了,不會發瘋。”
宋平看向寧方生的眼神,一瞬間充滿了戒備。
“你在幫我,還是在幫她?你不是說要替我向她討回公道嗎?”
“既在幫你,也在幫她。”寧方生輕輕道。
這話什么意思?
宋平面色大變,眼底的瘋狂轟然爆起來:“你到底是誰?你是不是準備幫賀湛英脫罪。”
“自殺之人的魂魄會滯留枉死城,需要找出陽間對他們有執念的人,斬執念,了塵緣,才能過忘川,入輪回。”
寧方生目光一沉,終于亮出自己的身份:“宋平,我是斬緣人,來替你了卻與賀湛英之間的塵緣。”
他是斬緣人?
那我呢?
宋平摸摸自己的腦袋,頭上沒有官帽;又猛地低下頭,身上也沒有官服。
所以,剛剛在刑場那一幕,只是他做的一個夢?
在宋平滿臉的愕然中,寧方生緩緩開口:“宋平,我們查到,對賀湛英有執念的人,是你。”
怎么會是我?
怎么可能會是我?
良久,宋平的臉上露出一點兒詭異,目光向賀湛英看過去:“你投不了胎,是因為我?”
賀湛英點頭:“因為你。”
那點兒詭異蔓延開來。
“你投不了胎會如何?”
“會魂飛魄散。”
“你就該是這個報應。”
宋平興奮地咆哮著:“不,不,不,魂飛魄散太便宜你了,你應該下十八層地獄,永生永世在那里面受苦受罪!”
聲音戛然而止。
宋平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,一把揪住寧方生的前襟:“你說,什么是執念?”
寧方生看著胸前那只蒼老的手,“放不下,忘不掉,解不脫的,都算執念。”
像是有什么東西從四面八方壓過來,宋平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,耳邊陣陣嗡鳴,什么都看不見,什么也聽不見了。
他對她——
放不下?
忘不掉?
解不脫?
這怎么可能?
這根本不可能!
“我只是恨她,徹頭徹尾的恨她。”
說著,宋平面目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,用手去推寧方生:“你們這些瘋子,胡言亂語,胡說八道,都給我滾開,滾開。”
衛東君一看寧方生被推,心里突然著急起來,對著宋平脫口而出。
“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任中騏,你為什么不恨?
把你的文章,變成自己文章的賀湛年,你為什么不恨?
殺死嚴媽、畢五叔,奪你家產田產的人,你為什么不恨?
為什么獨獨要恨賀湛英?”
她語速很快,跟炸開了的鞭炮似的,把宋平的腦子炸得嗡嗡直響。
“那是因為……”
寧方生上前一步,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。
“恨是喜歡的影子,少了喜歡的這層光,影子也就無處藏身了,宋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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