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向人間的時候,停在門樓下的馬車旁,發出一聲響徹云宵的哭聲。
這一聲,驚得孫家洼村的狗叫了,雞跳了。
連洞里的老鼠都嚇得探出腦袋,看看外頭鬼哭狼嚎的是個什么東西?
天賜的天靈蓋差點被掀沒,頭往馬住那邊伸伸,一臉匪夷所思:“你家爺這么個嚎法…”
馬住趕緊捂住他的嘴,壓著聲道:“快別說了,打小就這樣。”
這手摸了屎嗎?
真臭。
天賜一把拍開馬住的手:“就光嚎嗎?”
馬住:“哭岔氣了,有時候還會在地上打個滾。”
天賜:“那不是潑婦嗎?”
陳潑婦伸出手,攤在寧方生面前。
寧方生不解:“干嘛?”
陳十二:“人找到了,答應我們的銀子呢?”
寧方生:“天賜。”
哼。
哭成這樣也不忘記貪財。
天賜在心里冷笑一聲,從懷里掏出銀票,放在陳十二掌心。
陳十二一接,然后朝馬住跟前一送:“去,偷偷給宋平送去。”
天賜一怔。
衛東君和寧方生也一怔。
衛澤中一怔的同時,雙手死死握成了拳。
真是個敗家子。
那兩千兩也有他的份,好歹留個幾十兩給他啊。
“順便給宋平帶句話,遇著什么難事,讓他來宣平侯府找陳十二。”
陳十二叭噠叭噠掉眼淚:“爺雖沒什么本事,一個任家,一個賀家,爺硬硬頭皮,還是能弄死的。”
衛東君:“怎么硬硬頭皮?”
陳十二咬牙:“跪地求我爹,他不同意,我不起。”
馬住一個猛子扎出好幾丈。
算了,沒耳聽,還是送銀子去吧。
衛澤中:“又怎么弄死?”
陳十二:“詛咒啊。”
余下人紛紛退開幾丈。
姓陳的,求求你了,別說話,你還是接著哭一會吧。
衛東君扯扯寧方生衣角:“你說,真是賀家要殺他嗎?”
衛澤中聽到了,趕緊把頭湊過去:“這個時候殺人沒道理啊,人家賀老大的官位坐得穩穩當當的,犯不著啊。”
兩人說完,都直勾勾地看著寧方生。
寧方生思忖片刻,當機立斷道:“入京后,任府那頭我還要跑一趟,我想辦法用言語來彈壓一下吧。”
衛東君:“什么辦法?”
衛澤中:“怎么彈壓?”
“就說井里的黑氣,預兆著一樁陳年冤案,賀湛英陽壽盡,從枉死城里放出來,得知那樁冤案后,她大為惱火,才用祖宗牌位警示。”
寧方生眼神透著冷厲。
“你們任家和賀家最好都收斂些,給那個倒霉的書生留條后路,否則,便不是祖宗牌位倒下這么簡單了。”
衛東君:“……”這人要壞起來,沒她什么事。
衛澤中:“……”腦子太好使了。
天賜看看自家爺,再看一眼馬車里低聲嗚咽的某人。
嗯。
這個世道不僅有好人,有壞人,還有聰明人和笨蛋。
這時,衛東君又想到一樁事:“對了,你怎么知道宋平還收女學生?”
寧方生扭頭朝天賜看了一眼:“小天爺打聽到的。”
不對啊。
衛東君用眼神表示強烈譴責,“既然打聽到了,為什么只偷偷的同你說?”
天賜鼻孔里呼出一道冷氣。
我和你們幾個笨蛋說得著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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