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三的嘴比河蚌還要緊,從前的事,一個字都不肯往外說,全靠他們一路追查。
好在賀三的人際關系并不復雜,所以結果也是好的。
許盡歡真話假話分不清,這個就很麻煩。
就好像他故意設置了一重又一重的迷霧。
他們以為撥開了一重,會見到曙光,不曾想,迷霧的背后仍是迷霧。
那么,許盡歡為什么要設置這樣的重重迷霧呢?
他的真實目的是什么呢?
他當真不顧慮迷霧設多了,最后的結果是魂飛魄散嗎?
想到這里,寧方生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疲憊,他拿過衛東君手里的筆,寫了幾個字——
“這世上最看不透的,是人心。”
……
這世上最看不透的,是人心。
衛東君其實已經很困了,偏偏腦海里想的都是這句話,還有說這話的人。
一個人,要經歷多少事情,才能說出這么透徹的話來?
衛東君翻了個身,目光看著榻上的人影。
那人筆直地平躺著,雙手平放在胸前,是個板板正正的睡覺姿勢。
不像她,要么趴著,要么蜷縮著……
一個覺能睡出幾十種姿勢來。
娘總說她連睡覺都沒規矩,被寵壞了。
她被寵壞了,那么他呢?
他的爹是誰?
娘是誰?
他們是不是從小就對他很苛刻,所以才導致他連睡覺,都守著規矩?
他小時候是怎么長大的?
家中有沒有兄弟姐妹?
他學識那樣淵博,是跟誰讀的書啊?
為什么不考功名呢?
偏偏做了個詭醫?
晨曦的第一縷光落向人間,困意洶涌的襲來,衛東君眼睛一闔,沉沉睡去。
意識消失的前一瞬,她在心里想——
寧方生的身上,也籠著一層又一層的迷霧,讓人看不清,也讓人覺得神秘。
……
晨曦的第一縷光,落向人間的時候,項琰已經在院子里打完一套太極拳。
一年年紀,一年人。
五年前,她生了一場大病后,就感覺身體大不如從前。
這套太極拳是裴太醫教給她的。
她練著還不錯,就堅持了下來。
進到屋里,貼身大丫鬟素枝端來熱水,毛巾。
項琰和往常一樣洗漱完,走到堂屋里,親手點了一支香,開始喝茶。
她有個壞毛病,起床后必須先喝一盅茶,再用早飯。
空腹喝茶傷胃,裴太醫不知道說過她多少次,她也想改,總也改不了。
后來一想,這也不是什么毛病,這是習慣。
習慣為什么要改?
自個舒服就行。
反正胃也沒造反。
用完早飯,項峰拿著冊子匆匆進來。
冊子上,記錄著她今天要做的事,要見的人。
項琰想著昨天的事,開口道:“以后再多添個規矩,印章壞了要補要修,先登記在冊,再把印章留下來,三天后來取。”
項峰:“夫人不見人了?”
項琰:“不見人,他們有什么要求,直接同你說。”
項峰:“可有例外?”
項琰:“無一例外。”
項峰:“是!”
應完這聲“是”,項峰上前一步:“夫人,昨天那三人我在暗中查了查……”
“不用查。”
項琰冷冷打斷:“不相干的人和事,沒必要浪費時間和精力。”
屋頂上,趴著的小天爺,心里咯噔一下。
不相干的人和事?
那根小木棍上的火焰紋,和項琰的“琰”字,不會是他們想多了,只是個巧合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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