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說她沒有胃口,不用晚飯了。”
噢?
項琰抬起頭看著素枝。
素枝實話實說:“櫻桃被打發走后,小姐就抹眼淚到現在。”
項琰沉默片刻:“通知廚房,今晚不做宵夜。”
素枝盡管臉上沒有絲毫笑意,但嘴角卻勾了起來。
“是,夫人。”
話音剛落,項峰匆匆走進來,手里還拽著個什么東西。
“夫人,衛府大爺,三小姐還有那個叫寧方生的人,又登門了,說要見一見夫人。”
“不見。”
項峰看了眼夫人的臉色,屈膝蹲下去,把手中的東西往前一送。
“他們說,夫人看了這個東西,說不定會改變主意。”
項琰手上一停,扭頭去看。
是一塊布。
那布的顏色有些發灰,看上去半新不舊。
項琰只覺得很眼熟。
邊上,素枝冷笑一聲:“項管家,你也是糊涂了,人家拿塊布來糊弄夫人,你怎么……”
“素枝。”
項琰突然出聲:“把燭火湊近些。”
聲音又急又尖,素枝嚇了一跳,趕緊拿過一盞燭火,湊到夫人跟前。
燭火下,那塊布仍靜靜地躺在項管家的手中。
項琰凝神一看,手里的銼刀一下子落在地上。
“叮——”
這一變故發生得實在太突然,驚得項峰和素枝同時心頭一顫。
不妙。
夫人這人,就算泰山崩于眼前,手里的銼刀都能緊緊握住,怎么一塊小小的布,就讓她亂了心神。
項琰的心神,的確亂了。
她把大龍頭往地上一放,一把奪過項峰手里的布,放在燭火下反反復復地看。
這布?
這布!
“素枝,你去我房里,看看床底下的東西還在不在。”
素枝魂飛魄散。
她想起來。
夫人有一只匣子,很寶貝,任何人都不給碰,連她也不行。
夫人把那只黑匣子放在床底下,怕落灰,就問她要了一塊布包起來。
那塊布是夫人做衣裳時,剩下的料子。
她記得很清楚,也是這個色。
素枝把燭火往項峰手里一送,像發瘋一樣地沖出去,又發瘋一樣地沖回來。
“夫人,大事不好了,那東西不在了。”
項琰瞬間臉色驟白。
素枝喘得不行,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夫人,昨天我一早打掃屋子的時候,還看到它在的,怎么好端端的……”
“看來,我這府里是進賊了。”
項琰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里迸出來,雙目在燭火下閃爍著冰冷銳利的暗芒。
她本以為自己已經修煉到無喜無悲的境界,誰曾想,一只小小的匣子仍牽動著她的情緒。
憤怒從足底蔓延開來,至四經八脈,最終齊唰唰匯聚到心口。
心口,錐心刺骨的疼。
這時,項琰才發現,許盡歡的死,已成為她心底,一個永遠填補不了的黑洞。
她深深地呼進一口氣,想緩解那份痛,壓住那份情緒,無視那個黑洞。
然而。
她失敗了。
項琰只得冷笑一聲:“項管家?”
“在!”
“項府遭賊,你去五城兵馬司報官!”
“是!”
“素枝。”
“在!”
“替我洗手凈面,換件能見客的衣裳。”
素枝看著夫人暗沉的臉,顫著聲:“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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