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敢往外跑,我打斷他的腿,你們先商量著,我去去就來。”
曹金花一邊說,一邊往外走,很快就不見了人影。
她一走,屋里的氣氛一瞬間變得有些沉重。
三個人你看我,我看你,都不知道要怎么開口。
許盡歡的一生,如果詳細分,分成四個階段。
七歲前。
海島上。
宣平畫院。
宮廷畫師。
這四個階段中,唯一能剔除掉的,便是七歲前。
因為都死光了。
余下三個階段,都有可能產生對他有執念的人。
衛澤中垂頭喪氣道:“要是海島上的那些個,咱們趁早洗洗睡,什么殺手啊,妓女啊,逃犯啊,咱們上哪兒找去?”
這一回,衛東君沒有開懟親爹。
就算不是海島,畫院和宮廷這兩個地方,人數也相當的可觀,他們哪來的時間一一去找。
這些都還不是最要命的。
衛東君嘆了口氣:“寧方生,最要命的是許盡歡的身份。”
許盡歡的身份是通敵叛國,就算他們敢開口問一問,人家也不敢答啊,暗中打聽這條路,被堵得死死的。
寧方生苦笑:“我現在總算明白,為什么許盡歡一口氣說了五個人,只怕是他也想到了咱們的難處。”
衛東君懊惱:“當初,我還嫌棄他說得多。”
“要不……”
衛澤中看著寧方生:“你再去枉死城求一求城主,讓許盡歡出來再見我們一面?”
寧方生像看傻子似的,看著衛澤中。
衛澤中腦袋一縮:“好吧,當我沒說。”
提到見一面,寧方生又突然想到了,許盡歡從枉死城出來的那一回。
他是主動找上門的。
東看看,西看看,還一路浪費了好長的時間。
說起五個人選的時候,也是東一榔頭,西一棒,重點的一句不提,不是重點的廢話扯一大篇。
“衛東君,有沒有一種可能,他并不是很想投胎,所以特意隱瞞了一些重要的信息?”
衛東君被這話驚得一怔,凝神想了好一會,才敢開口。
“許盡歡那樣的人,什么樣離經叛道的事情,都做得出來,他想魂飛魄散,也不是沒有可能。”
衛澤中不同意:“魂飛魄散對他有什么好處呢?”
“這人間對他又有什么好處呢?”
寧方生目光看向門外的夜色,聲音很淡:“無非就是換一個朝代,事還是那些事,人心還是那些個人心。”
衛東君:“……”長得挺好看的,咋能這么消極呢!
衛澤中:“……”年紀輕輕的,咋能這么悲觀呢!
“寧方生。”
衛東君一拍桌子:“許盡歡提供五個人,除了死了的呂大奶奶之外,我們把余下四人,再細細捋一遍。”
“把這四個人排除了,咱們就厚著臉皮去找吳酸。”
衛澤中跟著一拍桌子:“吳酸是五城的老大,他有的是關系和人脈,總能從他那里,打聽到一些有關許盡歡的事情。”
衛東君冷哼一聲:“說不定都不用找,吳酸和項琰就想到了什么,主動找上咱們呢。”
衛澤中一點頭:“人多力量大,不愁解不開許盡歡身上的謎。”
寧方生收回看向夜色的目光,落在這對父女倆的身上。
半晌,他輕輕笑了:“來,捋。”
這人,還是笑出來好看。
衛東君挪開視線:“捋之前,我想問一下小天爺什么時候回來?”
寧方生掐指一算,“不是明天,就是后天。對了,你問他做什么?”
“他要回來得早,我想讓他去陳府幫襯十二一把。”
衛東君嘆氣,“十二這人,最恨被人拘著,我心里有感覺,陳侯爺要再把他拘下去,他準出事不可。”
寧方生:“出什么事?”
衛東君撇撇嘴:“你信不信,天都能被他捅個窟窿出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