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便是應下了。
徐正言眼中閃過一點光,“我猜的。”
許盡歡:“……”
我、操、你徐家十八代祖宗!
許盡歡胸口起起伏伏,半晌,才平靜下來:“羅叔,你去把車夫辭退了,姓徐的,你來趕車。”
“我不會!”
許盡歡繼續咬腮幫子:“那你就做我的奴才,專門服侍我。”
“我也不會!”
“這也不會,那也不會,那你會什么?”
“我會做你老子。”
哇呀呀。
肺都要氣炸了。
許盡歡一把揪住國字臉的前襟,惡狠狠:“我老子早八百年,就死翹翹了,你要想做他,我這會兒就送你上路。”
“蠢貨,這樣才能掩人耳目。”
國字臉氣勢半點都不輸給許盡歡。
“那幫人殺人不眨眼,有丁點差池,我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,徐就是許,許就是徐,就算說漏嘴了,用父子關系也能搪塞過去。”
許盡歡一聽死無葬身之地,嚇得腿都軟了,語氣也隨之軟下來。
“你……就不能不進京,告什么御狀嗎?”
“不能!”
徐正言目光瞬間鋒利。
“生如螻蟻,當立鴻鵠之志,命薄如紙,應有不屈之心,大丈夫生于天地間,豈能畏畏縮縮。”
許盡歡:“……”
怎么回事?
這個國字臉說這話的時候,他竟然感覺到一股子熱氣,直往頭頂沖過去。
還有。
一個窮不拉幾的普通人,怎么會有這么一雙鋒利的眼睛?
……
半個時辰后,許盡歡付房費,離開客棧。
來時兩個人,離開的時候三個人,一夜之間,他多了個“爹”,嗯,這世間果然神奇。
爹一出客棧就尿急,去了樹后方便。
回來時,身上多了個包袱。
許盡歡很想問一句,你藏哪兒了?這里頭裝的是什么?
想想,還是不問了。
太監交代過的,知道得越少,活得越長。
就這樣,三人上了馬車。
駕車的老漢因為車上多了一個人,坐地起價,許盡歡只得答應到了京城,多付他十兩銀子。
羅叔對國字臉的恩將仇報很是惱火,怕一口老痰啐上去,索性坐到了老漢邊上,來個眼不見為凈。
馬車里,就剩下兒子和爹,大眼瞪小眼。
爹還沒閑著,一會嫌棄兒子的坐相,罵兩句,一會嫌棄兒子的打扮,又罵兩句。
最后,竟然還嫌棄上了兒子嘴里的臟話,威脅說,兒子敢罵一句,他就一巴掌打過來。
許盡歡忍無可忍,反抗道:“你娘的,當爹還當上癮了?”
“啪——”
腦袋上挨了重重一記。
許盡歡疼得直咧嘴,正要再罵,國字臉臉一黑,聲一沉。
“一個人的言行,便是他爹娘的教養,一言折盡平生福,小心禍從口出。”
“你沒罵?”許盡歡火冒三丈。
“我福報多,折得起!”
許盡歡一雙手緊握成拳。
哇啊啊。
真想殺人滅口啊。
這時,國字臉身子一歪,就勢躺了下去,臉上的黑氣也淡去了三分,剩下一點虛弱。
許盡歡咬著牙看了他一會,還是伸出了手,放在他的額頭上。
額頭還燙著。
“我讓你話多,我讓你打我,燒不死你!”
許盡歡心里好一通罵,手卻伸到角落里,拿出一方毯子,蓋在了國字臉的身上。
國字臉眼皮都沒抬,陰陽怪氣道:“看不出來,你還挺孝順。”
“閉嘴吧!”
許盡歡又想剁了自己的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