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良平的三千營一家獨大,在軍中他可一手遮天,論功可蓋主。”
徐行眼里露出一點贊賞。
“你若是皇帝,他替跛腳皇帝唏噓的那一句,你聽在耳中,作何感想?”
“我會想……”
許盡歡后背涌出一層的冷汗:“陳良平是在試探,還是在挑戰?他會不會有異心?”
徐行冷笑一聲:“皇權是不能被挑戰的,人性也是不能被挑戰的,當他唏噓出那句話后,他的下場其實就已經注定!”
和陳漠北說的,完全不一樣。
完完全全不一樣!
許盡歡何止后背有冷汗,就連額頭都是冷汗涔涔:“那……第二個錯呢?”
“陳良平犯的過錯二,是在兵部任職時,上折子,要提高陣亡士兵的撫恤金。”
徐行:“你可知道他錯在哪里?”
許盡歡搖搖頭:“我不覺得他有錯。”
“婦人之仁啊!”
徐行伸手點點他:“替將士們說話,把主子放在哪里?”
主子?
許盡歡驚得倒吸一口涼氣。
是了。
這天下是皇帝的,軍隊也是皇帝的,他們只能認皇帝這一個主子。
“其次,永和帝數次北伐,國庫早就空虛,跛腳皇帝和景平帝父子雖不和,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做了一件事——休養生息,充盈國庫。”
徐行:“跛腳皇帝駕崩,光葬禮,禮部又花出去一大筆,國庫空得不能再空,這個時候,徐良平上這樣一道折子,如果你是皇帝,你會如何?”
許盡歡后槽牙一咬:“我會以為,陳良平故意與我作對!”
“能臣用得好,是一把刀,用不好,這把刀,就得落在自己的頭上。”
徐行深深吸了口氣:“刀落下來的結果就是,陳漠北給他爹請賜謚號,景平帝沒有任何表示。”
原來……
竟是如此啊!
許盡歡在心里感嘆一聲。
“這世間沒有所謂的真相,有的只是角度。”
徐行眼睛慢慢瞇成一條縫。
“站在陳家的角度,是飛鳥盡,良弓藏;但站在上位者的角度,則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所以,我才總對你說,人要站得高,才能看得遠,看得透。
站在人群里,你看到的是和你一樣的人群;
站在半山腰,山腰下的景色,看得一清二楚,但山頂景色是好是壞,你無法窺見。
唯有站在山頂上,你才能看清這天下的大勢。
正所謂慈不掌兵,義不掌財,兵不厭詐,這一切都是命。”
說到這里,徐行端起酒盅,一口飲盡。
“盡歡啊,你的世界很大,別讓一點仇恨困住了自己。”
轟!
許盡歡瞳孔驟然擴大。
兵不厭詐和仇恨這幾個字,在他的耳朵里炸開。
“國字臉。”
他聲音顫顫巍巍:“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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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想多寫一章,可每一章都很難寫,所以進度慢,見諒!</p>